秦明朝在夏祈安隔壁的屋子住了兩日。 身為醫師,骨子裡便是見不得傷的夏祈安悉心給秦明朝治療了兩日,而秦明朝以為是刑具的銀針也只是治療他傷痕的醫物。 “疼就叫。”夏祈安手中的銀針一根根落在秦明朝的後背上。 秦明朝閉眼搖頭:“不疼。” 夏祈安瞥了眼乖巧坐在凳子上的他,瘦小無措且沒有戒心,她指尖的銀針稍稍轉個方向就能輕而易舉的要了他的命。 秦明朝身上的傷痕很多,是日積月累形成的,加上身子染病從不及時就醫留下的孱弱,像極了當年的秦一枕。 而他的眉眼也確實和秦一枕很像。 “陛下~” 耳邊傳來亓無災的呼喚,夏祈安將最後一根銀針扎入,淨手間回眸看向走來的人。 “如您所料~”亓無災笑的愉悅:“咬起來了~” “呵…” 秦明朝:“?” —— “……去你的……” “……清白?這兩個字我都聽膩了,把你們抓去卻不聞不問還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們問問他們信嗎?” “你們看看我們身上的傷,你們自己信你們是清白的嗎?” 關押的殿內,本統一戰線的北涼臣子皇子眼下分成了三派。 一派情緒最是激烈,渾身是傷,見誰都眼紅動手。 一派自覺無辜,面色卻比兩日前還要紅潤,眼下正淪為激烈派發洩憤怒的工具。 “別吵了!這明顯是南沅給我們設的局,都冷靜點!” 最後一派他們於兩日前並無太大差別,也最是冷靜,因為兩方說詞他們都信,拉架間亦免不了被誤傷。 “上一邊去。” “啊……” 激烈派一掌將冷靜派推摔在地上,隨後上前抬手揪住無辜派的衣領,怒氣衝衝:“我看你們已經歸降南沅那幫人了吧!” “今天我就打死你們替死去的梁王和君主清理門戶!” “……唔……”無辜派被打的毫無人樣。 整個殿內充滿陰霾。 伴隨著夏祈安的靠近,拳拳到肉的聲音和謾罵聲越發清晰,激烈派根本不給他們任何辯解的機會,理智完全被憤怒佔據。 秦明朝跟在夏祈安的身後,在聽見殿內的聲音後就要衝進去阻攔,只是在跨出兩步後,一隻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夏祈安將他按在了從殿內看向外面的視野盲區,隨後遞給了一旁侍從一個眼神。 侍從領命,持劍衝進殿內,以人數優勢很快便將兩方人制服拉開。 “我就是歸降了又如何!” 在拉開的一瞬間,捱打的那一方終於有機會開口說話,只是怒意上頭說起話來亦口不擇言,指向激烈派的鼻子罵:“你們這些只會粗魯用拳頭解決問題的人跟畜牲有什麼區別!捱了打也是活該!” “你說什麼!”激烈派有著憤怒的加持,壓制他們的侍從足足比另一方多了一倍人數才將他們完全按住。 “不僅沒有腦子,耳朵也不好使!” “你們果然降了!你們這些叛徒!南沅到底給了你們什麼好處!” “對!降了!” 無辜派被激烈派只聽他們認定的話氣笑:“老子以後就跟著南沅騎在你們頭上吃香喝辣!” “冷靜點!”冷靜派的喝斥從來只是徒勞。 “你……!”吵鬧的殿內幾乎能聽到激烈派牙齒摩擦的聲音,似乎要將無辜派的骨頭嚼碎。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夏祈安清亮的聲音自殿門口傳來,她緩步走進殿內立於三方中間。 “沈長閒……” 她率先看向被壓制在地上的激烈派,沒有多說其他而是順著無辜派方才的氣話接連給他們戴上高帽:“南沅自古以來禍不及百姓,眾所周知,那麼他們為了百姓站在南沅這裡有什麼錯?” “……”此時無辜派已冷靜下來,夏祈安的話幾乎已將他們摁在了歸降之上,就算他們現在否認恐怕也已沒人信了。 夏祈安笑意溫和的又看向無辜派:“看明白了嗎?境況稍有不同,實力懸殊的你們面對的是什麼。” 無辜派沉眸,餘光看向激烈派,不說捱打一事已讓他們看清這些人,單論方才他們的話就已經將人得罪完了。 夏祈安此時丟擲橄欖枝,便沒有不接的道理。 膝蓋一軟,有一個向夏祈安跪下,後面便會有人跟隨。 “願…降……” “你們……”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