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制葬了吧。”夏祈安收回視線,隨意的點燃了一根香插上:“你給他的死法已經夠他背一輩子罵名了。”
說罷,夏祈安便抬步向殿外走去,此舉不過是做給遠處那些北涼的宮女太監看的罷了。
“按禮制葬?”
亓無災驚愕,她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過這個,連忙抬步追上去:“太便宜他了吧!怎麼著也該跟秦一枕一樣死無全屍才解氣!”
“朕此行目的不是來解氣的。”夏祈安走至殿門口,微微吐出一口濁氣。
亓無災:“?”
“方才的情形和進宮時的情形你都看見了,北涼人對我們的惡意很大,若此時不展現南沅寬厚仁德的一面,朕還怎麼將北涼收入囊中。”夏祈安看向亓無災不解的目光,溫聲道:“不僅要按禮制葬,還要葬的風光。”
“……是。”亓無災撇了下嘴。
夏祈安看著她不解但服從的模樣,心中暗笑,繼續道:“這事你去辦。”
“什麼?”亓無災似覺聽錯,詫異好笑道:“他就是我殺的,殺他的人葬他,我仁德?誰信啊?”
“你看,連你自己都不信,那便更要你去了。”夏祈安輕笑,抬手揉了揉亓無災的頭髮。
觸感軟了不少,想來是真的有乖乖吃藥的。
亓無災斂眸蹙眉,在夏祈安抬手揉她的頭髮時彎了彎腰,她自認很會窺探人的心思,但第一次還是連著兩次她沒能明白。
“北涼百姓只知他們的陛下死於牡丹花下,但不知是哪朵牡丹,可避寒山谷的人知道。”華如銀見亓無災不解,出聲解釋道:“北涼人雖排外卻團結,難保他們不會煽動百姓報復,陛下此舉是在為你洗清嫌疑。”
原是為了我……
亓無災本蹙著的眉漸漸舒展開,心中歡喜的同時,又蹙眉道:“他們不會覺得我這是在嘲諷?”
華如銀輕笑,但此笑卻少了一份溫和,他的神色令人看不透徹,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垂眸避開了會和夏祈安碰上的視線:“陛下錚錚傲骨世人皆知,她的近臣怎會委身仇人。”
是了,夏祈安當年是在側妃詔書下到梁王府前逃離的,正因此事至今民間還有謾罵的聲音。
華如銀的本意本是如此,但憶起那些不堪,從他口中說出到底是變了味。
這些日子來華如銀雖表面不顯,實際上他心中沒有哪一刻不煎熬。
原來他一直都痛苦……
夏祈安手下微頓,她聽出來了,收回揉著亓無災頭髮的手,她不知該如何勸慰華如銀,但無論哪種於他而言無一不是凌遲。
不僅她聽出來了,其他人也沒有蠢的,一時間竟無人說話。
但這沉悶終究要打破,夏祈安淡聲道:“大家日夜兼程都累了,今日便好好休整一下吧。”
“好。”
夏祈安華如銀沈頌接連離去,唯有小錦鯉還在一旁吐的昏天黑地。
“怎麼感覺他很瞭解陛下……”看著不近不遠跟在夏祈安身後的青白色身影,亓無災低聲喃喃,隨後看向同樣準備離開的祝平安:“我記得你和陛下青梅竹馬,怎麼他比你還了解陛下?”
“……”祝平安握了握腰間配劍,看向遠處相印的兩抹身影:“……華公子聰慧,我一個武將哪裡比得。”
亓無災詫異,尚未來得及追問,祝平安便也離開,只是與夏祈安華如銀是相反的方向。
而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從亓無災身後探過她的肩膀,重重的壓在她的身上,小錦鯉好似被抽乾了水分,有氣無力的掛在亓無災的身上:“他又整那死出?”
“你終於活了?”亓無災斜眼看她。
但凡她出聲再晚一點,她就要把她當成不懷好意的人動手了,見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