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子。
“有我在他國就不敢來犯,只要我活著北涼就能一直太平,你生什麼氣?你有什麼資格生氣?”秦一枕看著眼前父親細微的變化,最後加重音量提醒一句:“別忘了這個皇位本該是誰坐!”
屋外夜風已不似前些日子那般涼了,南沅回溫很快,已偶有幾隻青鳥鳴叫,北涼君主沒再說出反駁斥責的話來,屋內恢復寧靜,若非桌上碎裂的茶杯和門邊四分五裂的花瓶,誰能看出方才這裡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侍從手中端著的熱茶已經放涼,只得回去重新泡兩杯。
北涼君主閉了閉眼,輕呼一口氣坐了下來,手臂無骨般的搭在桌邊無視茶水浸溼他華貴的衣袖:“任旋自盡了,眼下軍心不似表面這般穩固,朝中暫且無人可替代她的位置穩住軍心。”
“任旋自盡是你自找的,亂的何止是軍心,朝中恐怕就沒有不寒心的,把你的帝王面子放一放,回北涼後先為任旋洗刷冤屈還她清白,給她加官晉爵以國禮厚葬,加封她的寡嫂厚待她的幼妹…”說起這個秦一枕冷笑,當初本想讓他這個父親如願除掉夏祈安,哪成想他們卻白白搭進去一個將才,任旋一死北涼至少斷送了三年運勢,當真愚蠢至極。
可不想未待秦一枕說完,北涼君主的聲音便悠悠傳來:“她的寡嫂和幼妹已經死在流放途中了。”
呵。
對此秦一枕並未多說什麼,死在流放途中的女子並不在少數,只斷了一下便繼續道:“……提拔任旋從前的副將,他是任旋及其父兄一手帶出來的,把他穩住了軍心便也穩住了。”
北涼君主斂眸沉默,也只能如此了:“西臨損傷慘重,你為何不乘勝追擊反而退至陽城?”
“乘勝追擊?”秦一枕勾唇一笑:“那我還怎麼做受害方?”
北涼君主聞言一怔:“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邊城和沂州城的爛攤子實在大,雖已封鎖訊息,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若傳出去安撫百姓事小,引其他國藉此文章可就事大了。
“西臨君主不幸殞命沂州城,國不可一日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