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微張的雙唇,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用力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旋身往宮外走。
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她在順治和死之間作出抉擇那一刻就踏出了自己的腳步,其實她沒有那麼愛他,不然為何上一世連多陪伴他一些年月都不肯妥協?現在的痛心或許不過是懷念而已,因為知道無法回到過去,有了遺憾所以才愈加覺得美好,人不都是這樣?
尤其她是一個現代人!所以待她順利完成這個任務,回到娛樂活動繽紛的現代,就會覺得這種感情不過爾爾吧?
雙腳浸泡在冰涼的雨水裡太久,僵硬的沒有一絲知覺,董鄂烏蘭把鞋放在地上,慢慢的將腳套進去,雨還未停,但她的路還是得走下去……像當初一樣走下去,不,是更加努力的去籌謀這一世的成功。
董鄂烏蘭的身體實在有些驕矜,浸了雨水的白紗布顏色灰暗,她粗魯的把它扯下來,看著傷口處泛著米白,浮腫了一大片,紅色傷疤猙獰難看。董鄂烏蘭厲眼盯著手腕兒,她在心底大聲告訴自己,當初能拿出從來未有的勇氣狠心刺傷自己,不就是在為自己的命運反抗?
只要這一世任務成功馬上就可以回去了,想想都覺得興奮不是麼?這段時日的糾結抑鬱真是夠了,一點兒不像從前利落率性的她!
慢慢穩著虛弱的身體淋雨出了宮門,水琤撐著把紫色雨霖鈴羅傘小跑過來,慌忙攙扶住董鄂烏蘭,替她遮雨,嗓音帶著濃厚的哭音,“福晉對不起,太妃的吩咐奴婢不敢……”
抬手示意她不用解釋,董鄂烏蘭揉了揉昏痛的額頭,無力道,“我都知道,你莫自責,太妃沒難為你吧?”
等了半晌,見水琤沒有回答,董鄂烏蘭撐著氣力轉頭,水琤這般默然無語,她自是以為太妃給了刁難,但側目過去卻發現水琤圓睜著一雙眼睛,眸子裡呆滯一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水琤,水琤……”努力提高嗓子喚了兩聲兒,她才如夢初醒似的聳了下肩,彷彿受了驚似的,董鄂烏蘭有些愧疚,畢竟太妃厭惡她,恨屋及烏,從而連帶到水琤受苦也是大有可能的。
“不,太妃慈祥,並未為難奴婢。”水琤驀地垂下眼瞼,急促回道。
真的?董鄂烏蘭心有疑慮,她分明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兒,為何卻又不吐露實情,難不成是不想讓她擔心?
一陣微風吹來,董鄂烏蘭打了個哆嗦,覺得全身從內到外冷得厲害,腦子更是昏昏呼呼,連視線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她沒有心思再追問其他,在水琤的攙扶下連連進了馬車。
馬車軲轆軲轆駛到襄親王府。
水琤見馬車停了,輕輕喚了聲兒“福晉”,她見董鄂烏蘭闔著眼,頭微微向後靠著,人沒有一絲兒反應,又湊近搖了搖她的手臂,結果不小心觸上她手背,涼的似冰,水琤急了,加大聲量接連喚了幾聲,她才曉得福晉估計是受涼暈過去了,趕緊掀開帷幔,衝外頭大喊一聲,“福晉暈倒了。”
王府大門當值的連連進去通報,傳些人手過來幫忙。
摸了摸福晉的額頭,水琤這才發現,竟有些細細密密的冷汗,她的嘴唇更是烏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扒開轎簾一角,雨水瞬間鑽進來。
府前一串兒聲響過去,水琤聽到雜亂的腳步聲朝這邊來了,她方要把簾子全部扯上去,熟知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突的伸過來,一把把轎簾拂開,張嘴就厲聲追問,“福晉怎麼了?”
是王爺。
水琤見他雖是在對她說話,可眼神兒卻一直膠似的粘在福晉身上,濃眉緊皺,眸子裡的關切洶湧澎湃,盯著他的臉呆了半刻,水琤驀地回過神,連忙細聲道,“福晉淋了雨……”
還未說完,博果爾已經躬著身子踏了上來,雙手將董鄂烏蘭小心翼翼的抱了下去,動作輕柔的像是稀世珍寶一般,水琤怔怔的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