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秀恩愛也不害臊”,亦隨之起身朝董鄂烏蘭追去。
站在最右側,董鄂烏蘭揚著脖子瞅了兩眼,她學過點兒水粉油畫,不過古代這種純正的素墨方式沒接觸過。畫紙上的人兒基本已成形,不說筆觸風格什麼的,這模子還真是抓的奇準無比啊,瞧著便是面前這位夫人。
她往前湊了兩步,熟知手腕兒被一股力量一扯,瞬間便被拉了出來,董鄂烏蘭不用看也曉得是誰,她都還不及埋怨呢,就見順治數落她,“前前後後那麼多男人,你還往跟前上湊,心眼兒跟矜持呢?朕……”一說漏嘴,才迫不得已給頓了下來。
這麼一頓鬧騰,大家集中在畫紙上的目光都給轉移到了他們二人身上,順治臉上表情精彩絕倫,愣是嚥下怒氣,切齒道,“真……是氣死我了。”
董鄂烏蘭“噗”一聲就給笑了出來,圍觀眾人先是莫名,後來也不知怎麼的樂呵起來,紛紛附和道,“這位公子對夫人疼寵的緊吶!”
如此耽擱寒暄一陣,未時都快過了,因著順治還要趕回到宮裡頭去,兩人便告別了眾人,按原路返回。
馬車軲轆聲不絕於耳,順治翻著一本兒書冊打發時間,一抬頭,見董鄂烏蘭坐著正打著瞌睡,腦袋一點一點著實挺可愛的,他搖頭輕笑兩聲,乾脆挪過去偎在她身側,讓她的頭靠在他肩上。
此時他們還行在郊外,外邊兒除了偶爾的鳥鳴聲,十分安靜。順治垂眸,看著肩上的那副面容,一時有些恍惚和陌生。
他伸出左手想碰碰她的臉頰,可又有些情怯。他知道他心裡還有一道坎兒,他正努力地跨過去,可每每抬起了腳,前方卻似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那是他的心魔,縱然心裡頭已經接受她就是娜木鐘的事實,可這張臉太過陌生。陌生得以至於她上次問他是否愛她,他只能恍惚的回答不知,是真的不知道。
再有就是博果爾……
再近一毫就可以觸到她的臉,順治無力垂下手,清淺一嘆,他不願在她面前提及博果爾,也是因為心底存有深深的愧疚。偶爾他會遲疑,自己這個決定是否正確?一己之私幾乎可以毀掉他的弟弟,可是,她並不僅僅只是董鄂烏蘭是麼?
娜木鐘雖已時過境遷,但卻是他心中解不開的結,無論當初所有的事情到底哪件是真是假,他都不想再去計較。
順治將腦袋靠近她的頭,輕輕碰在一起,她呼吸微暖,一陣陣掃過他的臉側。他閉上眸,在心底告訴自己,再久一點,他就能習慣了,習慣他的娜木鐘現在長得是這般模樣……
馬車帷幔往上捲了一半,清新的風透了進來,太陽慢慢落山,瞬間晚霞絢爛,天際都像是燃起了火似的。
董鄂烏蘭這一覺睡得太熟,熟到她在床榻上醒來時才發覺屋裡都亮起了好多盞燭火,她一睜眼,正在繡錦囊的書雁就瞬間察覺。
書雁在她頸下墊了個軟枕,才攙著她半躺著。董鄂烏蘭揉了揉太陽穴,後知後覺道,“天兒都黑了麼?”
“可不是?”書雁“噗呲”一笑,繼續道,“萬歲爺可親自從馬車裡將您給抱到軟榻上呢,偏生您睡得踏實,一番兒動靜都沒把您給鬧騰醒。”
原來是這般麼?董鄂烏蘭納罕的皺了皺眉,她這個人一向十分驚醒,甚少睡得這般嚴實,可她這幾日分明覺得身子好了許多,此前的那股心絞滋味兒亦不曾再有過,所以大約是今日舟車勞頓,整個人太累了?
趁她愣神片刻,書雁就從桌上端了盤精緻糕點過來,又給她斟了杯熱茶。
董鄂烏蘭就著吃了兩塊兒,書雁服侍她好一會子才拍手訝道,“壞了,差點忘記萬歲爺給奴婢交待的大事兒。”說著提著裙襬就往外跑,拉開門臨走之際又回頭衝董鄂烏蘭解釋,“回夫人,是這樣的,萬歲爺給奴婢千叮嚀萬囑咐了,待您醒來就把它送過來給您瞧,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