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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頁

允夢澤推開他的手,卻是無話反駁。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流淚,只知道封東嶽的吻令他感到很熟悉,熟悉到好像他們已經這樣做了無數次,熟悉到即使清除了與封東嶽有關的一切記憶,可一旦與他緊密相貼,心跳共鳴,自己還是會條件反射地接受他、對他的吻做出回應。

現在可以確認,封東嶽因為記憶混亂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他們過去所經歷過的。從來都沒有什麼攻略者,這是他自己欠下的債。

「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喚起我的回憶。」允夢澤深吸了一口氣,眼神黯淡地說,「我選擇清除與你有關的記憶,當然是因為不想記得你,無論你做什麼都沒有意義。」

「想不起來也沒關係,」封東嶽吻去他的眼淚,將他緊抱在懷裡,溫柔又強勢地說,「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允夢澤怔了怔,掙扎著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他奪回眼鏡戴上,好像這樣就穿上了堅硬的鎧甲:「我們從來都沒有開始過,何來重新一說?那些發生在治療中的經歷都是虛擬的,假的,編出來的劇本而已,我就是怕你一直活在幻想中,才會及時結束對你的治療。」

「劇本是虛的,但感情是真的。」封東嶽堅定不移,無論允夢澤怎麼說,他都不會後退一步,「你究竟在害怕什麼?」

允夢澤迎著他的目光說:「我害怕?」

「如果你只是擔心我這個患者會陷在移情的幻覺裡無法自拔,那隻要結束治療就可以了。」封東嶽不

想逼他,可是不這麼做,他永遠都不會清醒,「但你為什麼,要清除自己的記憶呢?」

允夢澤眼中一片茫然,胸口好像被敲進了一枚長釘,將他釘死在牆上。他無法動彈,無法思考,自然也無法回答封東嶽一針見血的問題。

兩人對峙一般沉默許久,封東嶽還是心軟了。他拉著允夢澤在沙發上坐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他還是有點燒。

但是想起之前允夢澤的落荒而逃,封東嶽沒提這件事,任由他在自己身邊發呆。

允夢澤似乎被抽空了力氣,這些天一直用意志力扛著生病的身體,終於不堪重負地罷工了。他突然感覺十分疲倦,腦袋昏昏沉沉,視線中的一切都在傾斜。

他想讓傾斜的世界恢復平衡,卻無能為力,只能合上沉重的眼皮,任由意識抽離。

雖然他以這樣的方式逃避問題,但封東嶽卻不想逼他太緊。他看起來很累,很安靜,很無助,沒有平時的防備和偽裝,柔軟得令人心口發痛。

封東嶽向來是沉穩鎮定的人,雖然經常逼瘋別人,但絕對不想逼瘋允夢澤。他只是突然給情緒開了閘,一時心急了,在觸手就能碰到的愛人面前,失去了冷靜。

摸了摸允夢澤冰涼的臉頰,幫他整理好凌亂的額發,在他微微發熱的額上輕吻。這些事,封東嶽不是第一次做,可是在允夢澤看來,或許都是虛擬的治療中虛擬的舉動。

封東嶽看著睡夢中的允夢澤,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如果自己是個懂得什麼時候該放棄的人,可能就不會得那種怪病了。

可若是沒有那段經歷,他又如何與允夢澤相識呢。

所以即使他可能一輩子無法從允夢澤口中得到答案,可能一輩子無法讓允夢澤接受自己。

但他還是不會放棄。

允夢澤以為自己會做個噩夢,但一夜沉眠,什麼都沒有。醒來的時候他躺在封東嶽的床上,陽光從白色的窗簾透進來,柔和地照在他身上。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八點了。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麼長的覺,有點不敢相信。

微信有兩條資訊,一條是昨晚九點多高適安發的:

【允醫生終於肯放棄了嗎。早點承認自己撐不住不就得了,何必弄得自己那麼辛苦,還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