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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頁

但那又怎樣呢?

起碼是真的。

李江……李江……

李懷安閉著眼,大腦空白,都想不起李江的臉來。他對這個可憐孩子實在不熟悉,為數不多的父愛,都在用烙鐵砸李信的時候揮霍得差不多了……等等!李信!

李懷安腦海中,隨著這個簡單的人名,浮現出了一個少年清晰的形象。

少年於幽暗cháo濕的糙堆上坐著,平靜地抬著幽黑的眼睛,看他的憤怒,看他的情緒失控,看他將火紅烙鐵砸下去。他一動不動,連多餘的神情都懶得奉送。可以說他是心性堅定,但從某個方面來說,這何嘗不是一種傲慢呢?

因為不屑一顧,所以連表情都懶得浪費。

真是一個有趣的少年。

李懷安驀地睜開眼,眸中迸發出光彩。他推開案頭站起來,腰間玉環相撞,正是他不平靜的心情‐‐

是了。

李信!李信!

年歲相當。李江十六,李信十五。正是差不多的年齡。

容貌普通。但是沒關係,李家人也不全是臉長得多出眾的人。李家人靠的是氣質取勝,於容貌上,也就是普通偏上些。李信雖然臉普通,但眉眼軒昂……勉強算普通偏上吧。

論性格。李江懦弱自卑,李信狂放自信。李信於少時就和地痞們混跡於街巷,若沒有本事,也不可能讓人心甘情願地追隨。曹長史與李信的幾次交手,李郡守恰恰知情。李郡守還是挺欣賞李信的。

最後論那個胎記。李信沒有胎記……但是隻要願意,製造一個胎記出來,並不算難。

只要李信願意配合!

只要李信發自肺腑地願意配合,那個少年,便不可能連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成功!

那麼,李信,到底會不會答應呢?

又是一日清晨,牢獄中散發著難聞的味道。好些牢門口,擠滿了犯人,哭喊著叫獄卒,求情的,求食的,咒罵的,哭泣的,不一而論。而依然是最裡間最深處的牢獄,李信獨自佔一牢,坐得頗為寬敞。

他盤腿而坐,身上的傷口未結痂,又有新的血流出。這些傷勢非常嚴重,讓他每有動作,都有刺骨痛意。靠牆而坐,少年甩甩手上的鏈子,與腳鏈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撞擊聲,不絕於縷,和旁人的吵鬧聲不同,但聽久了,也挺煩的。

他臉色更加蒼白了,然於這種蒼白中,又透著一種奇異的平靜。讓慢悠悠提著桶晃到牢門外頭的獄卒咧咧嘴,&ldo;李小郎,你又晃你那鏈子了?你無聊的話,也跟別人嚎兩句啊。總折騰你那手鍊腳鏈,你以為你掙脫得了啊?&rdo;

少年微笑,&ldo;那可說不定啊。&rdo;

獄卒:&ldo;……&rdo;

如臨大敵。

敢問會稽中的小吏們,哪個沒聽過李信大名?有幾個不認識李信?

獄卒們謹慎地開了牢門,又檢查了一遍銬著少年的鏈子,覺得他不可能掙脫,才放下了心。看他們謹慎忙活,少年噗嗤樂,&ldo;你們真把我當汪洋大盜啊?這麼緊張我?&rdo;

幾人呵呵,心想:不緊張你,緊張誰啊?

一個獄卒沒好氣地踢了踢木桶,問,&ldo;昨晚剩下的餿水,喝不喝?這就是今天的飯啊,不要就沒了。&rdo;

李信漫不經心,&ldo;要啊。&rdo;

獄卒早知道他會要,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從桶中舀粥了。李信出身微末,從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