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真人，他蠢蠢欲動，總想請二哥講講他做混混時有多了不起……

燕雀堂的郎君們各做各事、各讀各書時，忽然聽到腳步聲，急促而紛然。眾人齊齊看去，見李家大夫人聞蓉在頭，一眾僕從們跟隨在後。聞蓉臉色煞白，進來得很急。她這般神態，讓空氣一時間變得微凝。

眾人竊竊私語，又紛紛站起來。一邊好奇於聞蓉怎麼來這裡了，一邊打算向聞蓉請安。

聞蓉目光在他們中間一掃，看也不看其他人，直接走向李信的桌案前。

李五郎坐在二哥身邊，恰恰能看到大伯母蒼白無比的臉色。他小聲打招呼，&ldo;伯母……&rdo;

聞蓉看著李信。

李信快速地意識到有什麼不妥。

他面上還帶著先前戲耍李五郎的那種慵懶隨意的笑，見到母親，詫異後，他笑容加深。李二郎起身，&ldo;阿母，您怎麼來……&rdo;

&ldo;啪！&rdo;

一聲脆響。

大堂闃寂。

連老先生都意識到不對勁，忙招手候在外頭的書童去請人來。老先生嘆口氣，在眾郎君驚得一起站起來時，默默地縮在人群中當空氣。眾郎君全都惶恐地站了起來，走過來了，&ldo;伯母，您怎麼了？&rdo;&ldo;您怎麼打二堂哥？&rdo;&ldo;二哥，你跟伯母鬧了彆扭麼……&rdo;

聞蓉一巴掌，扇向的就是尚跪坐著的李信。

她用了很大力氣，竟登時將李二郎的臉扇到了一邊。且因為手上戴著珠鏈與扳指，劃破了面板。當她一掌扇過去時，便帶出了一手血。李信的臉，直接被劃破了，突得滲出了血。

李五郎坐在一邊，瑟瑟發抖，眼中快速地噙滿了淚。縱他常自詡小大人、小君子，直面大人當場打人，他還是十分害怕。

臉被打紅、並流了血的李信，看眼李五郎，道，&ldo;李槐，把五郎帶走。&rdo;

當即有聽了他話的三四個郎君過來，抱起了五郎，把小孩子哄走了。

李信深吸一口氣，這才慢慢抬頭，看向聞蓉。他保持著如之前一樣的表情，看向神色蒼然的聞蓉，看聞蓉神情不正常地盯著他。聞蓉見到少年臉上的一長條被劃破的血痕，眼睛微縮，似上手要撫摸，卻又想到什麼，硬生生停在半截。

聞蓉的手發著抖。

她的臉色如冬日枯園般肅殺悽然。

李信：&ldo;母親，有什麼事……&rdo;

&ldo;不要叫我&l;母親&r;！&rdo;聞蓉顫聲打斷他的話，她往日說話總是輕聲細語，她常年帶病，聲音裡總是沒有力度。可是這個時候，她的聲音又尖又厲，劃破了喉嚨，帶著沙啞破音，她瘋了般喊道，&ldo;你根本就是假的！冒牌的！你不是二郎！&rdo;

堂中一眾郎君們惶然，又有早就知道實情的幾位郎君臉色微變，意識到了聞蓉恐怕聽到了什麼風聲。

壞了……

所有人頭皮一瞬間緊了。

李信笑容不改，&ldo;母親這話怎麼說？有人在你耳邊嚼舌根，詆毀我嗎？大可叫來與我對峙……&rdo;

&ldo;對峙？&rdo;聞蓉眼中的淚，含在眼眶中，她聽了笑話般，臉色變得更白了，&ldo;你多厲害，誰敢跟你對峙？！你連李家都能哄騙，把我也騙了……誰敢當著你面說？若不是、若不是&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