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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金吾的人起了衝突。執金吾也屬於光祿勛,李信這邊與過去同僚們喝酒,就來了這麼一樁事。丞相家的大郎吳明什麼時候怕過打架呢?更何況旁邊有個人形打架機器啊‐‐李信就是胳膊掛了彩,耍起狠來也比一般人有用。

滿街就聽到吳明囂張的叫喊聲了‐‐&ldo;阿信,攻他下三路!跟他們講什麼義氣啊!&rdo;&ldo;媽的,你們敢碰阿信的手!老子跟你們拼了!&rdo;&ldo;打啊,你打啊!你阿父還欠我家錢呢!你敢打我,我明天就拿著借條上你家催還錢!&rdo;

就聽到吳明蹦躂來蹦躂去了。

眾女郎聽得又好氣又好笑,丞相家大郎的名聲,百聞不如一見啊?

就是李二郎……眾女蹙眉,竊竊私語,&ldo;李二郎怎麼又在跟人打架啊?&rdo;&ldo;他怎麼見天打架啊?&rdo;

李二郎是最近長安城中的一個風流人物,從他在校場上大展神威,再到他掛著彩還和太子身邊的武士打了一個囫圇……大家都聽說了少年郎君的風采,也都想要見識一番。

李二郎身上氣勢很強,不說話不笑的時候太陰沉,戾氣太重。可是他一笑起來,那個勾人的味道,又撓得人心癢癢。他壞起來真壞,兇起來又讓人難以靠近,而溫柔起來……

這般的少年郎君,比起一味的溫潤爾雅,實則更討十幾歲年少女郎們的歡心。然而無奈,她們都打聽過了,李二郎是要聘他家表妹舞陽翁主的,這就沒辦法了。女郎們依然和舞陽翁主出來玩,不過碰上李二郎當街鬥毆,卻是第一次。

眾女蹙了蹙眉,年紀成熟一些的開始想:少年郎君囂張狂野,惹人喜歡。可是都要成親了,還一點都不成熟,天天打架的,這像是能承擔家業的郎君麼?翁主嫁了他,這也太可憐了吧?

她們悄悄閉了討論李二郎的嘴,去看翁主。見聞蟬趴在欄杆上往下看,悶悶不樂,看不出什麼高興的影子來。女孩兒依然明媚得讓人心動,可她下巴撐在雙臂間,滿目憂鬱的樣子,又惹人憐愛。

眾女交換眼神,對李二郎的評價低了些。

聞蟬與眾女伴坐在樓上,有氣無力地趴在欄杆上看下面李信跟人打架。大家的議論聲她都聽到了,李信打一次架大家覺得新奇,每次碰到他他都在打架鬥毆,不由就讓人懷疑這位郎君的人品了。眾女對李二郎指指點點,隱隱約約的,也同情上了聞蟬。不再如往日般,有意無意地跟聞蟬攀比,想知道她到底哪裡得了李二郎的歡心。

聞蟬哪裡不知道這個呢?她混跡於長安貴族圈這麼多年,彎彎繞繞她都知道啊。

但她沒跟她們的小心思一般見識,她專注地看著下面郎君的陰狠勁兒。看他打完了架,受傷的手臂出了血,吳明立刻大呼小喝地讓人伺候。聞蟬看著李信,看他眉目間的厲狠之氣一時半會兒都壓不下去。郎君身邊氣壓極低,也就缺根筋的吳明敢跟著,其他人都有些忌憚。

然而李信卻不是真正的沉浸於跟人打鬥的樂趣中。

聞蟬只消看一眼,便知道他並不高興,並不享受。他的笑容隔著一團濃濃的霧,像在演戲給誰看似的;他身上的狠勁也不對,整個人陰陰鬱鬱的……他還是沒那麼開心。

聞蟬想,好像自姑母病逝後,二表哥就一直這個樣子。每次見到她能開心一點,但也非常的表象化。

他少時總教訓她。

現在他自己何嘗不是這樣呢?

笑不是真正的笑,難過不是真正的難過,哭也不曾真正地去哭。他透著一股疲憊感,像是被塵世萬物所壓著,一點點往下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