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了去。兄長死後,誰還會記得他?!
定王張桐漠聲:&ldo;太子去了。&rdo;
話落,滿殿大哭聲。
定王如紙人般,搖搖晃晃地起身,走出宮殿。他站在前殿門口,看到道士們還在作法,他父皇還在冷漠地坐著。內殿的哭聲傳到這裡,這一瞬間,張桐從父皇面上看出了滄桑痛意。
皇帝陛下轉過臉,冷冷地看著他。
張桐一身委頓,情緒低落。
陛下說:&ldo;皇位給你。你記得這是誰家天下,記得你兄長是怎麼死的。&rdo;
張桐跪下,給他父皇磕了頭。他聽到耳邊道士們的作法聲越來越遠,聽到了甩衣袖的聲音。他再次抬起頭時,淚流滿面,前殿已空,他父皇已經走了。張桐抬頭,望著殿外的星辰。
星辰滿空,銀光時明時暗。沉夜清清靜靜,一邊是人間的哭喪,一邊是星光的流轉。一切都會逝去,只有星海無邊。星星從古至今,穿越無數年輪,到達他們的眼底。星光鋪天,地表清亮,一切皆是命數。
在萬星俯照的此刻,太子過世。
太子的喪事辦了一個月。一月後,皇帝退位,將皇位傳給了定王。朝中大呼新朝將至,人人感念聖上之心。定王張桐接過聖旨,轉身時,程太尉帶領百官拱手相賀。
程太尉笑道:&ldo;陛下,恭喜。&rdo;
定王心中若有刀鋒,鋒鋒向著程太尉。看到程太尉,他便想起太子。那些已經成為過往,自己登基,朝中再無人能壓製程太尉了。他看到旁邊老態龍鐘的御使大夫,再看眼笑容可掬、似乎一臉真切的丞相,便知道朝中的風向變了。程太尉徹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太子身死,程太尉是其中大功臣。程太尉還是自己這邊的人,所有的人都看著,難道這位新朝陛下,能做什麼寒人之心的事嗎?
張桐微笑,一手冷、一手熱地扶起了躬身的程太尉,輕聲,&ldo;國丈多禮了。&rdo;
程太尉露出笑,滿意張桐的改口。
時長一月,先皇終於做了太上皇,並在新皇登基後,就帶著眾道士們離了長安,要從終南山開始尋訪仙跡。新皇給太上皇派了無數兵馬保護,其餘的也沒什麼的了。先皇有多荒唐,眾人早已見識。眾人早有準備太上皇離京是要尋找仙跡,對此也沒有異議。
新皇成了太子被刺一事的利益受益者。太子遇刺一事,也處罰了幾個帶頭之人,就隨意結了案。人人像是都得了遺忘症,沒人再去說先太子如何如何。
新皇登基,一系列事都要重新商議。按照程式,駐守外地的軍隊都要回京來,向新皇表忠心。程太尉在朝中提出此議時,得眾臣複議。新皇卻仁慈,說等元日時再召軍進京。現今不過五月,戰事吃緊,便不勞累諸將來回奔波了。
此時南方戰役四起。
先皇辭位,民間震動。太子過世,定王得位。民間不知道演變了多少閒話,連郡國諸王都觀望著,對新皇持誠惶誠恐的態度。諸王試探著問是否要進京,都被新皇用元日作藉口推辭了。大家紛紛說新皇仁善,民間一些倭匪,卻開始藉機生事,揭竿起義。
以徐州的鄭山王為首,鄭山王一呼百應,南方大亂。
新皇焦頭爛額要處理南方戰事時,朝中大臣們正在對付聞家。聞家被得利益的程家打壓,程太尉開始清算舊日之帳。聞家在朝中,頗有過街老鼠的地位。程太尉將矛頭也對上了寧王,言寧王與舊太子私下不知做了多少謀害新皇的事,新皇定要警惕。
程太尉網了無數莫須有的罪,都加到了寧王頭上。
新皇在廷議上大怒,言寧王無罪。
私下裡,程太尉勸說張桐,&ldo;陛下,您莫要太心軟了。舊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