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久久看著長夜。

他發怒道：&ldo;太尉想幹什麼？！我這便調兵去……&rdo;

&ldo;請殿下再等等。太子已與太尉反目，您再於這個時候去助了太子，您讓太尉怎麼想？您還沒有能力與太尉為敵，今夜之戰，我們只消讓兵士做好準備。如果天亮時仍然沒有人壓下戰事，您再出手比較好。&rdo;

江照白寬慰定王：&ldo;太尉只是太尉，現在他還沒有反心，您莫要火上添油，激起他的反心。他現在不敢劍指未央宮，我們且看宮中陛下，在這個時候，會不會出面……&rdo;

說這樣的話時，江三郎自己都不確信。

長夜漫漫，而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皇帝陛下，在想什麼……

未央宮溫室殿中，皇帝陛下披著衣，接見了狼狽無比的長公主殿下。長公主很久沒這麼近地看過她這位兄長了，燈火中，兄長盤腿而坐，面容委頓，略有虛胖。他神色疲憊地看著她，看她跽坐於他對面的方墊上。

帷帳飛起，陛下淡聲，&ldo;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rdo;

皇帝陛下揉著額頭：&ldo;太尉給朕的說法，小蟬是阿斯蘭和一個什麼公主的女兒來著？&rdo;

長公主：&ldo;……&rdo;

皇帝撩眼皮看她。

長公主說：&ldo;您就當她是我和左大都尉阿斯蘭通jian生的女兒吧。&rdo;

皇帝：&ldo;……&rdo;

被這個妹妹逗笑。

他說：&ldo;哦，恕你無罪，我不追究。恕與這件事有關的其他人的罪，都由你來擔吧。你說說看，朕還挺想知道你當年是怎麼瞞過朕，給小蟬討了這個舞陽翁主的封號……&rdo;

長公主目色微恍：&ldo;那是十八年前的事了……&rdo;

雨越下越大，天幕暗暗。

長安城中氣氛僵凝，離長安城千里之外的幷州府宅中，阿斯蘭懶洋洋地手臂撐下巴，看證據一件件擺在自己面前‐‐

&ldo;十八年前，中山國被覆，中山國公主與她的馬夫去往幽州躲避長安的人。&rdo;

&ldo;是時，宣平長公主與當時的車騎將軍，已經在幽州待了一年之久。&rdo;

&ldo;蠻族與大楚開戰，長公主離開時，遇上蠻族兵馬。她還遇到了昔日曾在長安城中見過的中山國公主……&rdo;

往事歷歷在目。

阿斯蘭撐頭聽著，抬起眼，彷彿看到那位長公主坐於自己對面，將舊日傷疤重新撕開來。

他聽了一個悠長的故事。

最後他們問他：&ldo;……中山國公主死後，您也離開大楚，去往蠻族。您不知道您女兒被救了出來，長公主收留了您的女兒。現在證據已經在這裡了，您要動身，立刻跟我們去長安，接回您的女兒嗎？&rdo;

沉默了一晚上的阿斯蘭，在他們緊張中，抬頭，面具下，他的聲音裡帶著笑，&ldo;去長安？不，我不去。我不會認回什麼女兒的……這麼多年來，你們以為我在乎嗎？&rdo;

&ldo;……！&rdo;

阿斯蘭一句話，便將一切努力打翻。

第129章 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