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丞相回去後分外得意,晚上與夫人夜聊時說起此事,仍忍不住吹噓,&ldo;大郎天天跟李二郎那混小子混在一起,我看沒學到李二郎的好,盡學著壞了。他怎麼就不瞧瞧李二郎比他還小呢,都成家了!就他還到處晃!&rdo;
丞相夫人笑而不語,他們家誰不知道吳明看上的是舞陽翁主?也就吳明心大,半路殺來個李二郎,吳明神經粗得堪比撐著天地的不周山大柱,根本沒發現聞蟬的心早移了。丞相眼中自家郎君永遠最好,兒子被挖了牆角還傻乎乎的沒感覺,但是丞相心疼啊。
幾對兒女中,丞相踹的最多、罵的最多的就是吳明。但同時,他最疼的也是吳明瞭。前妻病逝,就留給他一個長子,丞相是變著花樣地寵兒子,才寵出兒子這副樣子來。
丞相現今得意:&ldo;我看了李明軒家的那個四娘子,養得十分標緻,關鍵是性情好。咱們這樣的家,也就不說她母親病逝的事了……大郎不是總和李二郎玩得好嗎?他要是娶了李二郎的妹妹,那三家皆歡喜啊。不錯不錯,讓大郎送李四娘子回會稽,前後得兩個月的時間吧?不信大郎不動心。&rdo;
於是在丞相的謀算下,吳明也和李家人一道出了京,長安徹底平靜下來了。
期間,曲周侯派出去的人與阿斯蘭短暫接觸,沒有拿下阿斯蘭,反被阿斯蘭引到溝裡,重傷許多人。又兼到了冬日,在糙原待不下去,聞家軍不像隴西軍、幷州程家軍那般方便得到補給,只能從中退了下來。
漠北的戰爭在蠻族王庭的干涉下也停了下來,左右大都尉握手言和,不得再開戰。王庭讓阿斯蘭退回去幽州、極北之地,阿斯蘭應了是,人卻在漠北又消失了。右大都尉對這個同僚痛恨又無奈,只能睜隻眼閉隻眼,不與計較。
又到過年元日之時,長安城中祭天祭地,熱鬧祭祖時,再次發生了一件大事。
太子殿下因為祭奠先皇后時因事遲到了半刻時辰,在典禮過程中哀傷痛意不夠深切,被陛下當場責備,說他&ldo;不忠不孝&rdo;,幾乎是指著鼻子將太子罵了一頓。大楚治國雖不以孝為核心,然被說不孝,於一國儲君來說,也是極大的罪過。
當即在場諸人臉色大變,怕大家那位陛下再說出更可怕的話來,例如要廢太子之類的。
皇帝倒是有這麼個意思,但是每回身邊大臣們都拼命阻攔,說諸君之類不得說改就改。陛下將太子罵了一通後,拂袖便走了。太子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神色委頓。
當晚大病。
第二日太子便下了請罪書,和太子妃一同自禁於東宮反省,又每日去給陛下請安,這樁事才接過。
年剛開初,便因為朝局的變化,人人自危,長安城上空似也籠上了一層黑雲。
開春的時候,因為太子之事,其他幾位公子怕他們的父皇再降罪,皆夾著尾巴做人。寧王殿下閒下來,則陪著妻子去彎彎繞繞的城郊走了一趟。
風雨欲來,昨夜下了小雨,青石地磚至今濕漉漉的。聞姝與夫君張染皆是平民裝束,手中拿著一卷羊皮圖,行在曲折的小巷中。清晨小巷靜謐無人,霧氣飄飄渺渺,青年男女若走在雲中一般。
青翠與雲氣交映,越走路徑越是狹隘。張染拿著圖卷,認真地看半晌後,指出一條路。
兩人再走了有一刻鐘,前後依然幽靜無人煙。葉上雨水簌簌滴落,曲徑窄小,且覺得越走越偏。
聞姝開始不信任張染了:&ldo;你有沒有帶錯路?我怎麼覺得這裡已經走過了?還是李二郎給的圖有問題?那小子又耍我們?&rdo;
過年的時候,李信給他們捎回了重禮。他送給自己新婚夫人什麼禮物,寧王夫妻不知道。但李信居然給寧王夫妻也送了禮,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