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部分

可不是咱乾的。咱姊妹們是屬白大褂子的,不興有丁點兒汙點。我告訴你,你可是有主的人了,是得提防著那些小叫驢。女孩子就是這個樣兒,一步走錯了,就再也別想抬起頭來做人。

大姐,我要是那種人還能到現在?早在大學裡跟人同居了。

聽聽,這話是你女孩子說的?也不臉紅!誰讓你回來的?你說你,外面有多少好工作,好不容易考上個大學,轉了個大圈又跑回鎮上來教書。教你的高中就教吧,你還嫌不夠忙活的,又去兼什麼“中央農業廣播學校”的課。偏偏那個張牧又迷上了這門子,為主的知道,他是迷書還是迷人?

大——姐。馬六亭的臉這會兒像窗外的樹枝——掛滿了霜。

你還別不高興,給我老實交代,是不是跟丁思武賭氣了?

又唬人,還當人家是小孩子。你不知道,他丁思武變得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了。

傻丫頭,人哪有不變的,你那學是咋上的?要我說,他再變也比張牧強。看看人家開的那些礦,好也罷、孬也罷,沒本事能開得起?到處都是人家的礦,咱這兒地底下的東西都姓了丁。別說咱村,就是方圓百十里有誰比得了?依我看,除了他爸就是他了,別看他那些哥哥咋咋呼呼的,有心計的就只有他一個。你看我跟你幾個姐姐,這十來年跑上跑下,躥前躥後的,被這個井給拖得半死不活,這債驢打滾似的都一二百萬了,愁得我都快成個黃臉婆了。只要一想起俺遭的那個洋罪,我就想跳井。說著,大妮子竟巴嗒巴嗒地掉起了眼淚。

大姐說的這些事,馬六亭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原由,但也還是多多少少知道點的,她不想提這個令大姐傷心的話題,所以,幾次想繞開。她起身倒了一杯茶,遞到大姐手裡:這事兒,咱媽沒白沒黑地嘮叨,我都快背過了。

大姐喝了口繼續說,自家親姊熱妹的,哪個有事不動心?她長長地嘆了口氣,又看了一眼小臉蛋白得有點像天井裡飄著的雪花似的妹妹,心不由得揪了起來。六兒啊,大姐放下手中的杯子,雙手攥住妹妹的手一驚說:咋這麼涼?啊,還說沒病。

沒事兒,大姐,真的。

快,來近前烤烤,別再感冒了。說著兩人都坐到了火爐的近前。

六兒呀,大姐是過來人,不會害你的,你就聽我一句。我是說,你別不知足,找了個丁思武該稱心了。看人家那個紅火勁,雖然他爸無常了,但有他兄弟幾個在,財大氣粗的,跺跺腳都地動山搖,誰也不敢惹,連當官的都敬著三分。你就說咱爸,別看他在家裡神氣,就村委那些人,人家都不囉囉他們。唉,說起咱爸,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這些年的不順都怨他。

大姐,咱爸可是出了名的老模範,誰不說咱爸一身的正氣。

好了,大姐比你清楚,他那些模範,都是犧牲自家的利益換來的。我就是因為處處聽他的事事聽他的,才委曲了這麼些年。六兒,你不知道大姐受的苦,樁樁件件,就是說上三天三夜也道不完啊。

馬六亭見她大姐又要掉眼淚,就扯開了話題說,還是往好處想想吧,你在省城,不也挺好的。

唉,別說好不好的,債總得還吧?別人坑了咱,咱嘗夠了死不了活不成的滋味,咱總不能再去坑別人吧。再說了,下井挖煤的錢那是拿命換來的,不還人家是要”遭癟倆”的,做人總要講良心。還是咱爸說得對,不做虧心事,窮也窮得值。唉——說起來這都是命,是為主的差派下這些“離不離斯”來跟咱作對的。大姐只希望你成家後別再像我這樣,總也有操不完的心。主呀,看我,咋又扯上這個破井了,啥時候才能叫人忘下呀?

大姐,別想這些煩心事了。

噯,大姐聽你的,不想了,不想了。六兒呀,咱還是說說你跟丁思武的婚事吧。

哼,誰知道還有沒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