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殘酷的打擊,逃亡計程車卒日漸增多,這些逃散的人一旦遇上邯鄲的追兵,我們的行蹤便會被立即發現。
在風雪晝夜兼行換來的代價是慘痛的,蒙霜犯雪,裸露在外的肌膚全都凍裂生瘡,尤其是臉上,每每張嘴說話牽扯到臉部肌肉,都會感到一陣鑽心的疼。
這一日我隨王霸再探滹沱河,仍是一無所獲,無法找到船隻就無法渡河,無法渡河就意味著我們只能等死。
“大司馬!”
“元伯!”見到我們回來,劉秀等人立即一擁而上,“如何?可找到船隻?”
我剛想搖頭,王霸卻突然說道:“用不著找船隻了,河面已結冰!等雪再下個一夜,把冰凍實了,明晨即能渡河!”
“真的?太好了!”劉秀如釋重負,眾人難掩歡愉之情。
我死死咬著唇,直到舌尖舔到一股腥味。
王霸撒謊!河面根本未曾結冰!但是,如果他不這麼說,人心離散,不用等到明天天亮,所有士卒便會逃得一乾二淨。
這一晚,躲在避風的破草廬內,我含著眼淚默默的依偎在劉秀懷,聽那北方呼嘯了一夜。
“秀兒,還記得昆陽之戰麼?”
“嗯。”他撫著我的長髮,低喃。
身旁躺著一干將士,鼾聲此起彼伏,我們兩人獨自小聲耳語。
“那一日我曾祈禱上蒼有靈,能出現神蹟,結果……”我澀澀的吸氣,“你說我背上有緯圖,那是不是代表著我的心願,上蒼都能聽見?如果這是真的……如果緯圖真的有那麼神奇,我希望……神蹟能夠再一次……”
我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他用力抱緊我,粗重的呼吸激盪在我耳畔:“我知道……其實滹沱河並沒有結冰……”
我捂著嘴慟哭流涕,嗚咽的憋著氣,淚如雨下:“秀兒……我要你活……我只想你好好活著,哪怕得用我的命來換……”
他重重的吸了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我抱在懷裡,恨不能將我揉入他的身體,融入他的骨血。
北風,淒厲的尖嘯了一夜。
這一夜,我在絕望的心碎沉沉渡過。
身畔緊緊相擁的是我的夫!
秀兒……我願拿命來換你生的希望!
只因為……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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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漫漫飛舞。
眾人歡愉的笑臉綻放在這雪花飛絮的寒冬,唯一沒有笑的,是劉秀與王霸。
後者震驚,前者沉默。而我,則漠然的倚在岸邊的石壁上,靜靜的望著停止咆嘯的滹沱河。
神蹟再次出現!
滹沱河一夜冰凍,雖然河面上的冰層還不算太厚,然而從我站立的地方一眼望到彼岸,耳邊已再無任何河流流淌的水聲。
滹沱河結冰了!
鄧禹與馮異指揮著士卒挖來細沙撒在冰面上,先把馬匹、車載陸陸續續的運到對面,看著冰面上一步三跌,小心翼翼的猶如企鵝般的笨拙身影,我心裡卻是帶著一種難言的苦澀。
劉秀與馮異交代了幾句話後,轉身向我走來,看著他一步步接近,我不禁一陣緊張,雙手交叉,十指攏在袖管內不住絞著。
他在我面前站定,目光平靜,臉上殊無半分笑意,這樣嚴肅的劉秀是十分駭人的,長期沉澱的氣勢像是陡然從他微笑的面具後面噴發出來,牢牢的罩住了我。
我無法動彈,屏息低頭,不敢去看他。
打從昨晚承認自己的心事後,我便不敢正面面對這個男人。
他是我的丈夫,也是我喜愛的男人!
我愛上了他,在無知無覺竟讓自己放下了如此深沉的感情,這在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