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口沒一口的陪著大家吃了半個小時之後，她便開始頻頻看錶。出來拿個東西用不了太多時間，有張華在，春風跟十里見面總覺得心虛，很怕張華會心血來潮找到店裡去。

十里見狀，湊到她身邊，壓低聲音問，&ldo;要回去了？&rdo;

春風有些無奈，&ldo;我跟我媽說是有東西掉在店裡了出來拿，不能待太久。&rdo;

她說著抱歉的看了十里一眼，&ldo;對不起啊，本來今天這種好日子，應該跟大家一起盡興慶祝，不醉不歸的。&rdo;

&ldo;沒事，你能來已經很好了。&rdo;春風道，&ldo;走吧，我送你出去。&rdo;

說著站起來，對眾人交代了幾句，又拿了衣服遞給春風。春風接過來穿上，兩人沉默的出了門，一直到下樓，都沒有開口說話。

明明應該是親密至極的關係，但大概是因為太久沒有見面，竟顯得有些生疏了。

好像誰都找不到之前相處的那種感覺。

春風有些心慌的搓了搓手臂，終於意識到在防備老媽的過程中，她跟十里之間已經出了很大的問題，而她這段時間竟都沒有發現。她低著頭想了想，對十里道，&ldo;過幾天就是我的生日了。&rdo;

十里&ldo;嗯&rdo;了一聲，&ldo;是要跟你媽媽一起過嗎？&rdo;

&ldo;不是。&rdo;春風連忙拉住她的手，&ldo;我是想說，到時候我找個理由從家裡出來，我們出去過，好嗎？&rdo;頓了頓，又道，&ldo;在外面過夜那種。&rdo;

十里知道她是想補償自己，但還是忍不住心軟。眼下這種情況，其實被夾在中間的人更難過，她也沒有為難春風的意思，當即點頭道，&ldo;好。不過要是不方便出來就算了，別勉強，也別跟你媽吵。&rdo;

兩人走了一會兒，距離春風住的那棟樓還有一段路，十里就謹慎的停了下來。

她們站在高樓的陰影之中，春風看著十里朦朧的影子，心頭忽然湧上了無限的委屈，她忽然衝動的開口，&ldo;十里，要不我跟我媽出櫃吧！&rdo;

以紀春風的性格，能說出這句話，已經很難得了。

十里神色微動，最後只是握緊了她的手，安撫道，&ldo;別著急。現在不是說這個的好時機，再等一等吧。&rdo;

春風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立刻洩了下去，她抱住十里，說話的聲音有些悶悶的，&ldo;十里，雖然很難，但不管怎樣我們都不放棄，向著一個共同的方向努力，好嗎？&rdo;

&ldo;好。&rdo;十里也用力的回抱她。

雖然紀春風不知道，但她早就已經做出決定了。

春風開門進屋時，張華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特意晃了晃手裡的袋子，表示自己已經將東西拿回來了，然後就直接進了臥室。張華起身跟過來，說了兩句閒話，等十里關上房門，她回到沙發上坐下，臉色有些發白。

她聞到了春風身上的酒味。

雖然春風已經有所防備，自己並沒有喝酒，但一屋子的人都在喝，身上多多少少都會沾上一點。

儘管很淡很淡，但張華的前半生、整個婚姻生活之中都貫穿著這種味道，並且伴隨著無窮無盡的叱罵與毒打。那段彷彿暗無天日的時光刻骨銘心，這種味道也就成了無法抹去的夢魘。

熟悉至極。

出去拿東西需要待在喝酒的環境裡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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