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十里人看著冷冷清清,打起遊戲來卻很瘋,追求極限暴力輸出。但即使鍵盤按得最狠的時候,她也不會像網咖裡其他人那樣大喊大叫、表情猙獰,臉上的神色仍舊是淡淡的,不看螢幕根本看不出她在做什麼。
兩人在網咖玩了一整個下午的遊戲,就連午餐也是在前臺叫的泡麵。紀春風從一開始什麼都不懂的小白,到學會怎麼搭配裝備,怎麼走位,怎麼跟隊友配合……十里是個好老師,所以她入門也很快。
結束時有種剛剛從另一個世界抽身的感覺,春風這才意識到,這個下午,她沉迷在遊戲中,好像什麼都沒想。
突然而降的天災、停開的汽車班次、即將過年的焦慮……以及一些更深刻、更久遠的情緒,這個下午竟然好像都銷聲匿跡,從始至終沒有出來打擾她。
春風有點兒明白杜十里為什麼會喜歡這個了。
從網咖回去的路上,路過一家蛋糕店,杜十里忽然在櫥窗前停住了腳步。春風回過頭,看她沒走,就問,&ldo;怎麼了?要買什麼嗎?&rdo;
杜十里盯著櫥窗裡那個六層高的大蛋糕看了好一會兒,搖頭,&ldo;走吧。&rdo;
&ldo;想吃就去買嘛!&rdo;春風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靈機一動,將杜十里拉了進去。大蛋糕自然是買不起的,但這家店裡有一人份的小蛋糕,巧克力和水果將之點綴得好像藝術品,擺在玻璃櫃子裡,一看就很好吃的樣子。
春風幾乎挑花眼,回頭笑著問十里,&ldo;要什麼樣的?&rdo;
十里點了角落裡的黑森林。付錢時春風要請客,十里也沒有拒絕。
小小隻的蛋糕裝在盒子裡,提著出門時,春風覺得十里的心情好像好了很多。直到回到旅館,兩人分食蛋糕時,她才忽然說,&ldo;其實,今天是我的生日。&rdo;
&ldo;哎?&rdo;春風驚訝的抬起頭來,嘴角還沾了一抹蛋糕,&ldo;怎麼不早說?應該慶祝一下。&rdo;
她對朋友一向大方,雖然跟十里才認識,卻有種十分投契的感覺。如果早知道今天是她生日,怎麼也該熱鬧一番。‐‐雖說兩個人好像不管怎樣也熱鬧不到哪裡去。
&ldo;現在不是也在慶祝嗎?&rdo;十里說。
春風就笑了起來,又抿了一口蛋糕,&ldo;也是。&rdo;
十里盯著她看了片刻,突然伸手在她嘴角一抹,春風向後仰了仰頭,但沒有躲開她的手。十里表情平靜,將指尖那一抹棕色的碎屑展示給她看,&ldo;沒吃乾淨。&rdo;
她面板白,蛋糕碎屑黏在指尖,顯得十分刺眼。
春風覺得那一秒鐘自己腦子應該是壞掉了,居然一偏頭含住了她的手指,用舌頭捲走了那一點碎屑。
等這個動作完成,她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紀春風連忙低下頭去,一口一口的往嘴裡塞蛋糕,假裝無事發生過。十里的手在空中僵住片刻,也收了回去,同樣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是接下來,房間裡的氣氛不可避免的有些黏稠起來。
百無聊賴下,春風開啟了電視機,屋子裡有了聲音,氣氛好像也就沒有那麼古怪了。
兩人靠在床頭,有一眼沒一眼的看電視,聊天。春風知道了十里在北京一所985大學,讀的是計算機系,一個前途無量的專業。而她自己,高中畢業之後就進廠打工,家裡只有一個老媽。至於那漫長而深重的歲月裡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一切,當然半個字都沒提。但即便如此,說到最後,眼眶還是有些濕。
紀春風表面上是開朗活潑大方的性格,其實特別情緒化,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