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老媽這一天有別的事,不會來參加婚禮,已經請人捎帶了禮金,這才如釋重負換衣服出門。
因為地方在鄉下,所以要乘坐城鄉客車前往。鄉間的道路不太好走,而且車上的人也很多,座位坐滿之後還在走道里加了小凳子,擠得滿滿當當的一車。即便如此,路上還停了數次,又擠上來好幾撥人。
春風和十里來得早,佔了兩個座位。她們旁邊就擺了一張小板凳,上面坐著的是個看上去六七十歲的老奶奶,人又胖,坐在小板凳上搖搖欲墜的樣子,車一開就跟著晃來晃去,好幾次險些跌倒,看得春風膽戰心驚。
車又一次停下來上人時,她便拉了對方一把,&ldo;奶奶,你坐我這裡來吧。&rdo;
說著就要站起身讓開,杜十里從後面伸手攬住她的腰一撈,就把人拉了回去,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將位置騰了出來。春風回頭看了她一眼,抿著唇笑得十分克制,只是偷偷握了握十里的手。
那位奶奶見位置空出來了,客氣幾句,便坐了過來,總算能舒展開身體。
客運車的座位之間空隙不大,春風和十里四條腿塞進去有些擠,但那種緊挨相貼的感覺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溫馨甜蜜。也許找個女朋友的好處就在於,即便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親近,也沒有人會側目。
春風還饒有興致的就著這個姿勢拍了好幾張照片。
她現在越來越喜歡拍自己跟十里了。也許是因為曾經失去過,分別過,所以更珍惜如今的重逢,更想留住這些相處的光陰。她甚至有些遺憾當時走得太急,沒有將自己的微單帶過來。
下車時杜十里的腿麻了,姿勢詭異的走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紀春風非但不心疼,還一直跟在她身後拍她走路的樣子,讓十里又好氣又好笑。
十月份的鄉裡已經是收穫的季節,沿途的稻田都已經收割完畢,田地裡只留下排列得整整齊齊的根茬。南方大多地勢平坦,一眼可以望到很遠的地方,天地開闊,秋風徐來,令人心曠神怡。
直到遠遠的能夠看見人群聚集,聽見喧鬧聲傳來,紀春風才陡然想起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她停下來,眉頭微蹙的轉過身問十里,&ldo;那個……你家裡人是不是也要來啊?&rdo;
&ldo;是啊,怕不怕?&rdo;十里點頭,然後反問她。
春風是有一點怕的,但來都來了,只能咬牙道,&ldo;怕什麼,就說我是你同事,跟著來蹭飯。&rdo;
見她根本沒有多想,十里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苦笑。不過這件事早就已經有了決定,所以她也沒有多想,拉著人走了過去。事實證明,要在這喧鬧的人群中找個人挺容易,但想要躲什麼人也不算難。
鄉下的酒席總是很熱鬧,整個村子的人都來幫忙,小孩子們在院子裡奔跑追逐玩耍,大人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話,還有兩張桌子上開了賭局,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許多看客……至於屋子裡人就更多了,進進出出的人都在看新娘子和她曬出來的嫁妝,並小聲的跟同行的人議論。
春風反倒是被這一幕觸動了。
她跟杜十里就算真的能夠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也永遠都不可能這樣正大光明的擺酒慶賀,舉辦婚禮,讓所有人都來見證她們的幸福。
人就是這麼矛盾。她其實根本不想結婚,也並不認為自己已經準備好承擔婚姻所附加的其他東西,但想不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又是另一回事。春風自己想了想,覺得這應該是主動權在不在手上的區別。只有掌握主動權,進可攻退可守,才能夠有足夠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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