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事怎麼能做得出來?
時間到現在才真的難熬起來。我被拷在暖氣包上,心裡的壓力越來越大。後來又上了一次廁所,吃了兩個饅頭,還是決定保持著沉默,看看事情有沒有什麼轉機。那個警察說學校的老師也會來,耳光王應該就在其中吧,到時候看他會不會為我說話了。
下午很快就到了,警察先幫我鬆了手銬,叫我坐下。過了一會兒,我爸我媽走了進來,兩人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一向淡定的父親也滿面的焦急。“浩浩,到底怎麼回事?”我媽衝到我跟前,緊張地說道,還用手摸我的頭,看我有沒有受傷。
“沒事。”我輕輕說道:“就是跟人打架了,沒事。”
我爸也走過來,看樣子在努力保持著鎮定:“浩浩,有什麼就跟警察叔叔說。你在學校是不是受欺負了,你是不是被逼無奈才捅的人家?沒事,你照實說,別害怕。”
我的心裡一陣感動,在我爸媽心裡,我永遠都是那個聽話懂事的孩子,即便跟人打架,也一定是別人的不對,一定是別人先欺負了我。他們所想還真是不錯,我要不是被逼到絕路,也不會跟麥子鬧出這麼大的事來。
但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孩子,來到公安局這種地方,心裡又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或許保持沉默才是最佳的方法!
“你家孩子很倔,什麼都不肯說。”那警察搖了搖頭,嘴角有一絲冷笑:“他怕擔責任。實際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不想擔責任也得擔,除了刑事責任,還有民事責任。先不說最後會被拘留幾天吧,賠錢是少不了的,對方的醫藥費、營養費,你們都得出。”
“出,出,我們出。”我爸搖著頭說:“這麼小的孩子,還負什麼刑事責任?你們要想想他的未來吧,他好不容易才考到城南高中,被拘留的話將來可怎麼辦?”
“這就得看學校的意思了,跟我們沒什麼關係。”那警察繼續說道:“學校方面報的案,如果他們想自己解決,我們倒是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正說著,又進來幾個人,正是我們學校的老師。我仔細一看,裡面並沒有耳光王,心裡不自覺地一陣涼。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似乎也不用再對他抱有任何希望了。
我爸我媽迅速衝向那幾個老師,不停說著好話,大意就是我這個孩子多懂事多聽話,這次肯定是被欺負的不行了才動的刀子,希望學校方面給說說好話,一同挽救這個孩子云雲。
進來的老師中,其中有兩個正是和耳光王齊名的南拳北腿,一個用拳頭打學生聞名,一個用腿踹學生走紅,在城高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南拳瘦瘦高高的,尖著嗓子說道:“不行,這起事件太惡劣了,身為學生竟然動了刀子,學校方面一定不會姑息,堅決要把這種害群之馬清理出學生隊伍,同時要求警方也能夠嚴肅處理!”
我媽還在不停說著好話,而我爸卻不再說話了,走到窗邊叼了一根菸默默抽著。
我現在已經明白學校方面的態度了,耳光王看來是絕對不會出面保我了。我的腦子裡亂糟糟的,在考慮著要不要把實話說出來,但是沒有證據他們信嗎?又考慮著把捅人的實際情況說出來,又擔心元少又被抓進來,真是步步維艱,如履薄冰啊。
耳邊全是媽媽和學校老師的理論聲,搞得我頭大無比,不自覺趴在了桌上。
那個警察站起來說:“你們學校和家長兩邊好好商量一下,我帶著王浩到另一個屋子去。”便拽著我胳膊,把我帶出門去,走進了另一個空蕩蕩的辦公室。
“決定說了沒有?”警察開啟一個筆記本,準備記錄:“把當時的情況說一下吧。你再不說,以後也沒什麼機會說了。證人、證物都有,你不說,只能認定你是妨礙司法合作,首先態度就不端正,量刑的時候就會更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