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害怕?”
“非常非常害怕,怕再次失去你。”
“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就可以把□□捐給你。”
“不許胡說。你捨得留我一個人在這世上嗎?”
“不捨得。”我笑了,是啊,我要是死了,他該多孤單啊。可是什麼時候才能給宇天做移植手術了。他的視力越來越差,和孩子們踢球的時候,他主動擔當守門員,卻常常撲錯方向。他說是為了讓讓孩子們,可是我知道他多半不是故意的。
“若安?”
“恩。”
“你跟我說的跳舞草是哪一種啊?”
“跳舞草啊,要天暖和了才能長出來呢!你一定會看到的。”
秦宇天吻了吻我的額頭。
我又給鬱澍寫了信,告訴我的生活,他在一個初春的下午趕來看我們。
“若安,這就是你的檸檬茶吧!”鬱澍見到宇天說。
“Mr。 Smart,這是秦宇天,宇天,這是我的導師鬱澍,青海玉樹的鬱澍。”
“NONONO,鬱鬱寡歡的鬱,雨潤萬物名曰澍的澍。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叫我Smart。”
晚上我們舉辦了一個篝火晚會,黑夜中,我們自由得像在飛。
第二天,我送鬱澍下山。走的時候,宇天跟我說,去鎮上買一株綠蘿吧。我微笑著點頭。我回頭看他,陽光下的臉,微翹的嘴角,不知道看得到我嗎?至少感受的到吧。初春的陽光,還有和陽光一樣溫暖的我的目光。
我在鎮上逛了很久,還買了水彩筆、本子和筆。太陽快到地平線的時候,我才開始上山。走到半山,前面遠遠地傳來嘈雜的人聲和若隱若現的燈光,走近了才知道是水根叔得了急病,像是急性闌尾炎,得馬上送到鎮上醫院。
一行人正推著車下山,我連忙上去幫手。
遇上一個小陡坡,水根嫂突然手一軟,車向外側陷了一下,我趕緊邁開一步托住傾斜的板車,可腳底的石頭卻鬆散開來,我失去重心後向外倒下去。
風在我耳邊呼呼地飛過,夾雜水根嫂的尖叫聲。人影在我的視線中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
記憶像無聲的默片在我腦中一一閃過。沉沉的撞擊讓我的眼前變成一片漆黑。
……
我安靜地躺著。泣不成聲的男男女女圍了一圈,每個人都在給我獻花,全是白到耀眼的玫瑰。
是的,這是我的葬禮。
最後一個向我走來的是秦宇天。他的嘴角微微抖動,緊抿著的嘴唇漸漸被牙齒咬得發白,他一定很傷心吧。
宇天,對不起,我先離開了你,我沒有把綠蘿帶回來,我再也不能陪你在夏天看星星,在冬天看雪景了。
宇天,對不起,是我的任性,我的倔強,浪費了原本屬於我們的時間,不過幸好我又再遇見了你。
宇天,對不起,我每次都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離開你,而這次我再也回不到你身邊了。
你會幫我看著這美好的世界吧,你會幫我看著孩子們長大,是的,你會的。
以後我不會再問你明天是晴天還是雨天,因為我知道,無論我在哪裡,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作者有話要說:
☆、與我常在(秦宇天)
2012年,初春。
這是若安的葬禮。
無論我多麼不願相信這個事實,這都是若安的葬禮。
無論我多麼不願意來到這裡,我也都要來看她最後一眼。
若安,你真的很殘忍!我們已經錯過了太多原本應該屬於我們的美好時光,可你還要離我而去。一瞬間,灰飛煙滅,留給我孤單的一輩子,你於心何忍?
若安,你知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