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便瞧見了。”
兩人走入書房裡,裡頭只擺著傢俱書本,絲毫不見那壽禮的蹤跡。盧雲愁眉苦臉,望著心上人,顧倩兮笑了笑,伸手朝書桌一指,盧雲哦地一聲,道:“在桌上麼?”走了過去,細細翻了一陣,只見桌上擺的全是雜物,毫無貴重物事,忍不住皺眉道:“你……你又戲耍我了,唉,這當口可別開玩笑啦……”
顧俏兮把他按上倚子,纖纖素手伸來,笑道:“壽禮來羅!”說著在桌上鋪了張白紙。
盧雲皺眉道:“一張白紙?這……這便是壽禮?”顧倩兮不答,笑吟吟地遞來一枝毛筆,塞在盧雲手上。盧雲面色慘然,道:“要送這隻筆?這不太寒愴了些?”
顧倩兮噗嗤一笑,道:“誰要你送筆了?我是要你畫幅壽畫,寫上幾個字啊!”
盧雲恍然大悟,原來顧倩兮是要自己題字為禮,他連連搖頭,道:“我的書畫又不值錢,如何送得出手?”顧倩兮莊容道:“你是己巳年狀元,一甲進七及第,又在承天殿上應了聖上的絕對,文名早已遠播天下。可別妄自菲薄了。”
盧雲猛然醒悟,喜道:“原來如此,我自己倒沒想過呢。”
顧倩兮將筆桿交在盧雲手裡,又道:“以你新科狀元之尊,親題的字畫可不是尋常物事,一來帶喜,二來尊貴,人家想求都還求不到呢!”
盧雲大喜,當下提筆便畫,不多時,便畫了幅“歲寒三友圖”出來,他才情高絕,雖只寥寥數筆,筆意卻是蒼然勁節,顧倩兮讚道:“好一個盧郎,寒冬將至,這松竹梅最是應景不過呢。”她隨口品評鑑賞,竟是贊不決口。一來這“歲寒三友圖”確是佳作,二來這畫是情郎所繪,便是狗爪子胡印,也要寬打幾分,直把盧雲誇上了天去。
盧雲臉上一紅,心道:“聽她說得這般好,敢情我已列入當朝四大家了?”他蓋上了知州的官印,又在一旁寫上了賀詞。他放落了筆,等著墨汁陰乾,忽地想起歐陽家財大勢大,今日賓客必多,想起交際一事,不由煩心、皺眉便道:“我現下是地方父母,可過去少與人應酬來往,唉……人情不熟,一會兒可別失禮才好。”顧倩兮知道心上人不善交際,忙勸慰道:“你莫煩憂,凡事有我在呢。”
顧倩兮出身豪門,什麼樣的人沒見過,長袖善舞,風度翩翩的人,她是見得多了,反倒是像盧雲那樣正直敢言的,卻沒見過幾個,也是為此,才贏走了她的芳心。只是情場上可以佔便宜的,官場上可就不行了,盧雲個性剛硬,一個不留神,定會得罪地方豪門,顧倩兮看在眼裡,早有盤算,昨日便向洪捕頭打聽了,知道歐陽南是個大而化之的人,一會兒便讓盧雲應付,至於歐陽家的女眷老小,便由她出面擔待。看她顧大小姐手腕高超,此番出手,定讓滿門老幼服服貼貼,日後盧雲若有什麼請求,這些人決計死心塌地,不敢有違。
二人說話間,那墨色已然陰乾,盧雲將書畫卷起,便與顧倩兮聯袂乘轎,一同趕去歐陽府。
行到歐陽府上,門口家丁見了官轎到來,已知新任知州駕到,當下慌不迭地往內稟報,盧雲甫下轎來,只聽兩旁傳來一陣掌聲,家丁提聲道:“長洲新任知州,欽點狀元郎盧雲盧大人駕到!”盧雲生性樸素,什麼時候受過這般排場,他面色微微一窘,只想掩面急走,稍微轉身,一個沒提防,腳下竟在轎樑上一絆,人便往前摔下。
眼看使要跌個狗吃屎,盧雲心下慘然,只想使出輕功翻轉,又怕驚嚇了圍觀百姓,正不知如何是好,猛地一雙手湊了過來,一把將他扶住。
盧雲抬頭急看,卻見一名老者笑嘻嘻地看著他,想來便是歐陽家的老爺歐陽南了。
盧雲慌忙拱手,道:“晚生盧雲,見過歐陽老爺。”歐陽南大笑道:“什麼晚生?盧知州實在太客氣了!你盧大人駕臨長洲,老夫卻是一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