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傅師叔便要忽起飛紅,一劍得勝。這就是“飛紅遁影”的由來。
若林先生穩重、雨楓先生飄逸、夢翔先生狂放,九代門人掌握三達訣竅,武功大進,便也出了不少名家。可無論是傅元影還是呂應裳,一旦與寧不凡相比,他們都還遠遠構不上邊,照著趙五爺爺的話說,他趙老五的資質是“第二流中的第一流”,傅師叔則是“第一流中的第二流”,而那“超一流中的超一流”,唯有不凡師尊。當然“不入流中的不入流”,就是華山雙怪。
受限資質的人,便只能蕭規曹隨,修練不凡師尊補註出來的心法,絕無可能追本溯源,更不可能成為華山的中興之主。資質,資質,多麼殘忍的兩個字,這就是各人的造化。
華山門規寫得明白,年過三十五的弟子,留在玉清觀的只能有三種人。第一種是本山天資最高的劍客,如寧不凡、蘇穎超,因為他們的資質無止無盡,所以永無“藝成”之日,因而不準“下山”。第二種則是本山最能幹的人,他們輔佐掌門,安內攘外,指引後進,便如趙老五、傅元影都屬此類。是以需要他們留山幫辦。第三種則是華山雙怪之流的人物,這些人下山後若不給人砍死,便要闖下滔天大禍,為免羞辱本門,是以勸他們安住本山,擔任長老一職。
想到此節,陳得福忽然怔怔發呆。自己呢?再過十年,自己也要三十五歲了,屆時何去何從,可得想清楚。他可以學雙怪留在山上,也可以學師叔伯離開本門,到江湖上闖蕩事業。
憑他麼?拿著鐵掃帚亂揮亂打,那不是玩命麼?陳得福哈哈笑了,眼中卻帶著幾分無奈。
算了,小人物如他,時候到了便回家種田,老家世居浙閩,五個兄弟都分了田地,挖土種地,養貓養狗,年少時總算曾是華山的一員,以後和兒子說起往事,也有幾分磊落豪氣。
武林就是這樣,天資所定,由不得人。硬要強出頭、不服老天的安排,飛來峰上的“夢翔師叔”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想起“夢翔師叔”的淚水,陳得福忽然意興闌珊了,他趴倒桌上,下巴懶懶地抵住桌面,隨手把三達劍譜立在面前,逕自翻到第十四頁。
前十三頁各自開展了一套劍法,“靈泉”、“北峰”、“松紋”、“三清”、“五心”等等,一眾師叔伯仗此行走江湖,果然勝多敗少,大有門道。只是這些劍法無論如何高明,都還只是塵間之劍,自第十四頁之後,才是屬於寧不凡、蘇穎超這對師徒的兜率天。
沒有偷學的意思,陳得福明白自己的資質,他只是沒用的小喵喵,他只想看一看“智劍”長什麼模樣,將來或可對著兒子老婆胡說八道一通。沒準打蚊子、追蟑螂時還能派上用場。
翻到了十四頁,沒了震天價響的劍法大名,只有亂七八糟的幾根怪線,望來黑壓壓一片。陳得福打了個大哈欠,便朝十五頁望去。
睡眼惺忪間,只見第十五頁變成一個大四方,中間還有兩個圓眼睛,一點也不像智劍。睡魔襲來,陳得福越翻越怏,十六、十七、十八、十九……一路掀到第九十八頁,除了大方小塊,三角五角,全沒“智劍”兩個字。陳得福困得狠了,正要把劍譜闔起,忽然想起還有一頁沒瞧,便直接從書後翻開,逕朝第九十九頁瞧去。
第九十九頁也是最後一頁,陳得福蹙眉來瞄,霎時見到了一個大鴨蛋。
大大的鴨蛋畫得很圓,上頭還有一行字,寫道:“化方為圓,化圓為方,仁者之風也。”
“仁者?”陳得福跳了起來,喃喃地道:“這是仁劍震音揚!”
沒看到智劍,卻看到仁劍,這是怎麼回事呢?陳得福思索半晌,俄頃之間,便已懂了道理。
為何雨楓師叔可以十三步制敵,為何找不到智劍兩個字,原來前面九十八頁的圖線總和,就是“智劍平八方”,只要能悉數破解,大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