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地一聲吐氣,接下歐陽勇剛猛無疇的鐵肘,只聽得“碰”地大響,秦仲海身體一晃,臉色忽地潮紅,似要滴出血來,但他天生神武,此刻雖然吃虧,但手指卻不稍緩,反而加勁點下,霎時點中歐陽勇背上穴道,將他制服在地。
秦仲海胸口煩惡,氣血翻騰,一時說不出話來。歐陽勇這肘確實剛猛,打得他煩悶欲嘔,良久不能寧定,他尚未調勻氣息,只見言二孃已然踏步走出,狠狠地盯著自己,便要上前挑戰。
秦仲海見她眼神滿是怨恨,心下苦笑,尋思道:“我這是何苦來哉?老子捱了這肘,無非是想救這些人一命,結果非但沒人感激,還要受人怨恨,真是犯賤得可以了。”
薛奴兒見他滿臉血紅,似已受了內傷,當下幸災樂禍地笑道:“這肘可不輕哪,卻不知秦將軍還成麼?可要我下場相助?”
秦仲海怕他一出手便殺了言二孃,搖頭道:“多謝副總管好意,在下還使得。”
忽然山坳中躍下一人,往眾人奔來,正是盧雲,先前他未得秦仲海指示,遂只不動聲色,冷觀眾人相鬥,待見秦仲海胸口中招,恐怕情勢不妙,便趕來助拳。
盧雲走到秦仲海身旁,低聲道:“將軍還好麼?可曾受了內傷?”說著伸手過去,握住了他的手掌,將一股溫和的內力送了過去。這內力如冬日朝陽,又如暖和春風,溫暖精湛,泊然純正,瞬間便解開秦仲海胸口鬱悶。
秦仲海向盧雲一笑,以示謝意,心道:“盧兄弟不過三十不到的歲數,內力卻練到這個田地,倒真個是武林異數,想來這人的來歷也是個謎。”
他藉著盧雲傳來的內力,瞬間便已調勻氣息,胸口煩惡之氣大減,便道:“盧兄弟,你先退開一步。”盧雲低聲道:“將軍千萬小心。”
秦仲海點了點頭,當即走下場中,朗聲對言二孃道:“這位女俠,你手下三名弟兄已然被我制住,這就請你賜招吧!”
盧雲深怕秦仲海身上帶傷,便在一旁掠陣,只要情勢一壞,他便要上前出手。
言二孃轉頭看去,此時小兔兒、金毛龜、歐陽勇等人都已被擒,兀自在地下扭動,薛奴兒、秦仲海、盧雲分佔三方,已將自己包圍,她細看這三人的腳步架式,都是武功高強之士,非比尋常人物。想來此刻情勢兇險,只怕自己也是難以逃脫。
小兔兒見狀況危急,深怕言二孃也被擒住,急忙叫道:“言姐姐快走!別管我們!”歐陽勇也是哇嗚嗚地喊叫,口中雖不能言語,臉上神情卻焦急無比,自也希望言二孃走脫。
言二孃見了他們的模樣,陡地心中震湯,想起了生平往事。她心下暗暗悲苦,想道:“二十年前也是這樣,那時大家都叫我走,他們卻一個個都死了……只留我一人在世上受苦受難……我……我好難受……”她神思恍惚,忽又想到下落不明的丈夫,心中更是大慟,此際三大高手雖已合圍,淚水仍已盈眶。
秦仲海如何知道她心中痛苦,見她兀自發呆,便催促道:“請閣下出招吧!”
言二孃聽了他低沈的聲音,心下一驚,抬頭起來,見到秦仲海正自舉刀對著自己,好似奇怪於自己的失態。她連忙定了定神,深深吸了口氣,說道:“將軍久等了。”
秦仲海不願失禮,立刀擺了個門戶,拱手道:“秦某謹接女俠高招。”
言二孃輕輕點頭,從懷中拿出一枚飛鏢,那鏢窄扁細薄,僅有小指長短,比尋常的匕首還輕薄許多,開鋒處雪亮銳利,上頭藍森森地喂滿毒藥,顯然是極厲害的暗器。
言二孃舉起飛鏢,忽地往半空一丟,秦仲海心下一奇,不知她所欲為何,只見言二孃又拿出第二枚飛鏢,也自丟上半空,另一隻手卻接住原先丟出的那隻飛鏢,如耍魔術般的在鏢柄一託,將之擲回半空。
卻見她手腳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