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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部分

致卻給你們打斷,爺爺還沒喝夠哪;有酒便取出來吧!”

茶杯飛出門外,立時聽到薛奴兒的咒罵聲,秦仲海哈哈大笑:“他奶奶的,可是砸中這老賊的腦門了?”劉敬聽他滿嘴粗話,又見了惡形惡狀,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搖頭道:“秦將軍,你如此粗魯無文,可是打小沒了孃親教誨,方才野成這模樣?”

這話要在常人聽來,劉敬自在譏諷秦仲海舉止鄙俗,毫無家教,秦仲海自也該反唇相譏。但秦仲海自從在鬼屋中給人攪擾,心神始終不寧,此時聽劉敬提起自己的孃親,莫名間,身子便是一震,但此刻他與權臣對席而談,萬萬不能示弱,這驚詫神色一閃而過,便即哈哈笑道:“不瞞總管吧,秦某孤兒出身,一向無父無母,石頭裡蹦出來的。少了娘兒們過來羅唆管教,恰好粗魯痛快,自在逍遙。”

劉敬聽了這話,卻是一聲輕嘆,道:“鄉下人常說,有孃的孩子像個寶,沒孃的孩子似顆草。可憐你自小沒有母愛溫暖,風雨飄搖,獨個兒過活,唉……這許多年下來,可真生受你了。”

秦仲海精明老練,旁人心裡想的盼的,他只要摸個片刻,便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哪知與劉敬相識以來,始終落於下風,不曾猜出這名老太監半點心思想。他聽劉敬這話毫無來由,直是莫名其妙,當下喝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劉敬喝了口茶,淡淡地道:“秦將軍別生氣,閒聊幾句而已。”秦仲海心裡的疙瘩給他連番撩起,頗感不快,冷冷地道:“你再東拉西扯,休怪我掉頭便走。”

劉敬微微一笑,道:“秦將軍不喜歡談家事,那咱們便談談國事吧。”他凝目看著秦仲海,笑道:“秦將軍,冒昧問你一句,你忠於皇上麼?”

秦仲海聽他這話又是天外飛來,不由得皺起眉頭,不知這老太監何出此問,莫非是要刺探自己,他急忙定神,冷笑道:“秦某奉公守法,自問沒半分對不起朝廷之處,公公何須試探?”

劉敬面帶微笑,望著彌勒畫像,頷首道:“你與柳昂天情同父子,他忠於國家,你秦仲海自也跟著效忠,這我當然知道。只是我今日問你一句,倘若皇上賜你一死,你待要如何?”

劉敬這麼說話,要是盧雲坐在這裡,定會全身巨震,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盧雲身為儒生,自是深受薰陶,若是皇帝下令賜死,儘管百般悲怨,他還是會引頸就戮。便是伍定遠聽了這話,也會心口劇痛,想著慷慨赴死的壯志豪情。

哪知秦仲海實是天生的土匪料,聽了這話,卻只嗤地一聲,把痰吐到了地下,跟著冷笑兩聲,睥睨斜視,全不作答。

劉敬看了他一眼,道:“看來忠君一事,秦將軍好像還差了那麼點。”

秦仲海哼了兩哼,他從不是什麼忠臣孝子的典範,皇帝若要賜死,管他天大理由,他老秦自是左腳抹牛油,右腳擦豬油,當場溜之大吉,但這話既是劉敬所問,自也不好明說,當下只嘿嘿乾笑,道:“公公你呢?皇上若要你死,你會死麼?”

劉敬昂首向天,凜然道:“士為知己者死,我雖是個肢體殘缺之人,這點氣節也還有的。”

秦仲海嘻嘻一笑,假意哦了一聲,道:“了不起啊,好一個士為知己者死啊,卻不知那日副總管差點把皇帝老兒切成兩半,這又算他奶奶的哪門知己啊?”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數月前皇帝狩獵,忽遇雙虎襲擊,那時薛奴兒以金輪救駕,卻差點傷及皇帝,秦仲海始終懷疑此事有詐,此時便提了出來,要看劉敬如何應付。

劉敬聽了問話,神態一如平常。他斜了秦仲海一眼,淡淡地道:“此事純屬意外,將軍休得譏諷。”秦仲海當場嗤之以鼻,冷笑道:“劉老爹,你瞞得過錦衣街那幫蠢才,卻瞞不過老秦的眼去啊。憑薛副總管的武功,不過是殺只大蟲,焉有失手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