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頓打了,大抵原以為今日還是如上次一般只求叫他疼痛,面上的神色很是堅貞。可那熬藥婦哭得天昏地暗,板子還沒捱到身上便鬼哭狼嚎起來。
秦念聽得心煩,蹙眉向行刑的奴僕道:“給我把他們的嘴堵起來!往死裡打!不動這些個刁奴,人人都以為我好欺負!”
這兩個又不是脈脈,同她半分故舊也沒有,打死了又當得什麼事兒?然而能激得她說出“往死裡打”這般話,那兩個人已然嚇呆了。
“娘子!老身……”熬藥僕婦一句話都沒說利落,便被一根麻繩勒住了口,緊跟著,板子高高舉起,狠狠拍了下來。
那茗竹也驚住了,被狠狠按在刑凳上之時,更是一句話也沒說——是不敢說,又或者以為自己能挺到這一回行刑完畢?
然而秦念閉口了,一句話也不說,只一雙憤怒的眼睛看著捱打的兩個人。白府的僕役動手打板子素來不手軟,不過須臾,那熬藥的僕婦已然被打得昏死了過去。
茗竹的情形,卻只有更糟。那僕婦先前並沒有捱過刑訊,身子還不曾受傷,這一頓痛打也便是尋常的痛楚。茗竹的傷口卻剛剛結痂,此刻挨一下戳都能疼出淚來,被生生打裂傷口,又是怎麼一番感覺?
想來他起先是打算強撐的,然而疼得昏過去又被冰水澆醒來五六次,秦念依舊不說話,他的目光中便滿滿填了驚慌了。
現下著急了嗎,怕了麼?秦念自然是看得出,但卻沒心思再聽他求饒了。她如今並不想透過這茗竹揪出指使他的人了,左右追究到最後也不過是個李氏——打死了茗竹,想法子弄死李氏,來得不比她先前憤恨之中想要一網打盡還快些麼?只剩下那個不知名的婢子……大不了將有可能的統統賣出去,至於白瑤的名聲會不會因為這個壞了,現下的她才不在乎呢。
誰的名聲,有她孩兒的性命要緊?
茗竹第九次被冷水潑醒的時候,整個人已然軟塌在了刑凳上,卻依然嗚嗚咽咽,嘗試掙扎著向秦念表述出什麼意思。但秦念已然不想看他了,便是目光交觸,也只是冷笑一聲,道:“要你招認的時候你不認……如今這般髒事兒,我也不想聽了。永遠埋進土裡吧。”
她這話間的意思明晰,茗竹哪兒能不懂?他掙扎得更厲害,然而動靜再打也比不過秦唸的厲聲一喝:“接著打!打死也不要你們償命!”
這一句卻比十來板子還沉,茗竹一聽到便直挺挺昏了過去。
秦念正要叫人再潑他,卻聽得外頭靴聲雜亂匆匆而來,顯然是男子的腳步。不用猜也知曉定是白琅。
一個女人為了孩兒能做到多狠?白琅問過她,現在,他可以親眼看到了。一不做二不休,生死不容——就是這樣狠!
饒是“白無常”,進了院門的那一霎,也怔住了。
“你……”待他看清兩個受刑的人,不由蹙了眉頭,道:“這是快打死了?”
“有心謀害主人的,管他是嫌疑,還是真兇,統統打死就好了。”秦念道:“先前是我不願冤枉好人,卻沒想到,越是這般,越有人給臉不……”
“別說了。”白琅卻打斷了她的話,眼光在院中四下一轉,道:“也不要再打了。真出了人命,還是會有些麻煩。阿念,你隨我來。”
秦念愕然,以她對白琅的瞭解,他決計不是在乎一兩條人命的人。但他為什麼這麼說……難道是覺得自己太過兇暴蠻狠?
但看著白琅望著她的眼光,彷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