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當真是廣平王,即便他衝出來拼命,這秦七娘也一定不會叫他活著衝出去的。
而更有多心的人想了一會兒,益發覺得秦念簡直奇怪——她把這些話說出去,豈不是毀了白琅的戰功麼?她恨前夫也有理,可挖當下的郎君牆角兒,又算得上長哪一齣?
“所以……”秦悌的眼眸卻突然亮了:“昨日那一場惡戰,斬首萬餘,叛軍主力至此殆盡,那逆賊即便活著,也尋不到在突厥安身立命的法子了——若你一切推斷無礙,他應該會……來人,傳將令,落鳳郡之內,所有向關中的道路全部封死,臨近郡境之處時刻盤查,一應村落城鎮,不得收留陌生男子!”
秦悌出令,自然是轉眼便傳了下去。他戍守落鳳郡已久,此處軍丁多半與他熟識,一時換個將軍來領兵還未必有他那般威信,是故聖上也只能每一回都選白琅這般出身十二衛的來做個副將——秦悌的命令,在整個落鳳郡內,無論軍民之間都很是行得通。
這般情狀,秦念自然是知曉的。她先前也曾在心下暗歎過,還好秦悌沒有反意,否則以他在落鳳郡的聲勢,一旦造起反來,她翼國公府可就跟著遭殃了。
而林氏很願意將懷郎送去京中,那便再好不過。嫡子在翼國公府上,若是大家都沒往壞裡想,秦悌是要報恩的,若是他敢往壞裡想,也是不敢舉動的。
若不是有這一層顧慮,秦念哪兒能那麼輕易就答應了林氏?而枕邊人作這樣的想法,彷彿也佐證了秦悌當真沒有作亂的意圖。
而秦悌下罷了這一道將令,方看住了白琅,肅聲道:“白將軍可也是這般想法?”
白琅不急不躁道:“內人唇齒伶俐,她說的便是我要說的。”
秦悌又看了看秦念,點頭道:“七娘卻也是與那逆賊交過手的,想來也熟悉此人品行。若是你所猜不錯,這看出逆賊金蟬脫殼之計的功勳……”
秦念揚起頭,歡喜地看了白琅一眼,眼神之中全是端敬依戀,之後方望了堂兄,笑吟吟道:“我算得上是有什麼功勳啊?是郎君發現那一眾叛軍軍士逃跑都逃得不甚認真,我們才追上去,方有機會發現內中蹊蹺呢。若不是他,逆賊這一番佈置,我定是不會注意的。”
此言一出,帳中諸將看著白琅的眼神,便盡數從方才看著個“怕婦漢”的憐憫換做了驚愕。
誰家的夫人,會三言兩語之間,給夫婿積下這麼一份功勳來?或許秦念與旁的女子不同,她夠狠心,敢殺人,但這情態之間,卻分明是愛重郎君到了極點。連說話之間也全不見有心相讓的彆扭,彷彿她自己也深信這一出功勞原本便全是她郎君明斷才能立下的一般。
能將假話說得和真的一般,也是一種本事。
而白琅看了秦念,淡淡一笑,道:“這還未必就算得上功勞。須得諸位出力,將那跑了的抓回來,才好說這行賞請功之事。內子心窄,盡數想著我,諸位見笑了。”
第 089 章 返京
得知這一遭出征最大的功勞尚未被人搶走,諸將面上便不禁都有些欣喜激動——廣平王若是真叫白琅一把火給燒死了;他們這千里遠征可便撈不上什麼好處了。
及至從議事的軍帳中散去;方有人突然回過了味兒來。
白琅是沒有殺掉廣平王,這也不代表他們能殺掉或者抓到廣平王啊。那人從什麼地方開溜的;什麼時候逃走的;朝哪個方向跑的——這可都沒有人知曉。
若是說還有誰可能捉到他;只能是秦悌。畢竟落鳳郡中一切驛站關卡都還是他在掌管。而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