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他才接著道:“二老爺聽說了沒有,三老爺這次是死了心要拿下永州織染局外包的活,這些日子,三老爺可沒少各處打點。”“哼,去年他自個的腰包光這一宗買賣肥了七八千兩,今年他怎麼可能放過,再說老太爺向來是看中跟官家的關係。今年他若再撈著這次便宜,跟織染局那邊的管事們打好關係,到時老太爺就該對他刮目相看了。再說接下來明年春朝廷下派的活才是大頭,能拿到這個就等於拿到明年春的活了,這一宗買賣到手就能得幾處好,他可不死了心地去打點。這一回只要能拿到批文,我看讓他跪下去舔人家的腳丫子他都樂意的。”莫二老爺哼了一聲,一雙濃黑的臥蠶眉不屑地揚了揚。說完手又往茶几上一拍,嘴裡再吼一聲,“氣死老子了!”
喬大點了點頭,低聲道:“所以二老爺心裡得有個主意才行,如果這一次真讓三老爺得了手,以後咱作坊這邊怕是就一直被三老爺那邊壓著了,要是老太爺心裡再有個什麼想法,二老爺的位置堪憂啊。”
莫二老爺忽然看了喬大一眼,臥蠶眉一皺,銅鈴般的眼眯了眯,然後沉聲問了一句:“老喬,你是不是想對我說什麼?”
喬大往外看了一眼,然後就走近一步,彎下腰,壓低聲音:“如果三老爺在這次買賣上栽了跟頭,好處還被二老爺您給拿了,您想想,老太爺那邊會怎麼想?別說賺到的銀子,就是能讓咱作坊這邊可以喘口氣也是值得的。”
莫二老爺打量的喬大好一會,然後忽然一聲大笑,跟著就站起身拍著喬大的肩膀道:“老喬啊,你腦瓜子是比較好使,說實在的,這事我前幾天也曾想過,不過不可行。莫說三老爺那兒會防著,我估計大老爺如今也被他拉著一塊商議呢,而且如今咱自己的事都理不清,哪還有餘力給他們下絆子。至於搶這筆買賣就更不可能了,一是這方面的人脈咱向來單薄,二是貨物什麼的也是個問題,生手跟熟手搶活,不是拿著雞蛋往石頭上砸嗎。”
“老爺您說的沒錯,只是今年這事不一樣了。”喬大湊近了道,“如今有個天大的好機會送到老爺跟前。”
莫二老爺打量了他兩眼,問:“什麼機會?”喬大這才將昨日莫六斤和顧敬來找他的事細細說了,然後又補充道:“他還帶了信件和文書副本,我都仔細看過,確實不假,這筆買賣他竟私下得了手,如今就等著一手撥貨,一手領銀子了!”
莫二老爺怔了好一會才眯著眼睛問:“老喬,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喬大連忙點頭:“老爺,千真萬確的事,而且他拿來的那些東西我都仔細看過,確實是已經定下的事了,我估摸這三老爺如今還一直矇在鼓裡呢。”
莫二老爺想了想,就道:“那這就怪了,且不說那莫六斤是怎麼辦到的,既然這是天上掉銀子的好事,他反白白分我一半,又不是腦子燒壞了!”
“老爺忘了,這雖然是暗中定下的事,但還是少不得要打點的銀子,咱雖不知去年三老爺具體花了多少,但今年是明明白白說了,要三千兩,莫六斤哪裡拿得出這麼多銀子,可不得找老爺來了。”“這也說不過去。”莫二老爺想了想,又搖頭,“要真是這樣,他去找三老爺不比找我好。”
“這事昨日我也問過他,他支支吾吾地沒說,後來我在他走後,找了人悄悄跟著他跟他家那賬房先生說的話,才知道這事原來是別人給他弄好後,指定他拿著東西找老爺合作來”
“別人?聽著是誰了?”
“沒聽到,不過似乎是走得很近的人。”喬大說著,就低聲道,“老爺,你可知三老爺身邊一姓韓的管事,大家都管他叫韓爺,此人向來就跟莫六斤走得近。因這姓韓的跟老太爺沾點親,所以較得三老爺的看重,且此人也有幾分本事,這幾年三老爺手裡的事,還有外頭的打點什麼的,基本都是經由他之手。而莫六斤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