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這段時間自然都有注意下面發生的事情,所以他對莫璃的這句評語,說得也算中肯。
“老二是不是說過,十五丫頭跟我那四弟有幾分像。”三老太爺說著就走到桌案邊,開始著手研墨,“說來我還真沒見過那丫頭,只是曾聽莫星那幾個小子說過,那丫頭相貌很是不錯。”杜管事笑了∶“二老爺的意思應該是十五姑娘的行事,跟已過世的四老太爺很像。”
“你覺得呢?你以前是接觸過四奇的。”三老太爺說著又在硯裡添了幾滴清水,他每次研墨,這清水都是一點一點地加,一共三次,這習慣還是跟莫四奇學的。他們兄弟七個,就莫四奇的學問最好,字也最好,當年若非為了族裡的生意,或許他那位四弟就走仕途路了,也不至於最後落得個死於非命。
“我真正面對面地接觸十五姑娘,也聚仙樓裡那一次。”杜管事思量了好一會,又仔細看了三老太爺一眼,然後才斟酌地道,“不過就這半年來十五姑娘的表現,即便是還有不足之處,但確實有幾分四老太爺當年的做派。”杜管事說完這話後,三老太爺也研好墨,跟著就慢條斯理地拿起筆。
“既如此,那就再看看吧,待她正式進入永州絲行後,你再去叫她過來見我一面。”杜管事一怔∶“老太爺意思是……”
“四奇不可能沒有一絲準備,只是莫六斤太讓我失望,我原想當年那些事,估計也就那樣了……卻不料如今竟出個了十五丫頭。”三老太爺提筆沾墨,“只盼她別讓我等太久,莫家的東西該出來了。”杜管事一驚∶“老太爺是想借著十五姑娘的手,翻出當年之事!?”三老太爺不語,只是在紙上揮毫潑墨,杜管事又道∶“那眼下,二老爺那邊,老太爺是打算如何?”
“那丫頭不是胸有成竹嗎,都這境況了,她還敢這麼大胃口地收股,我就看看她能走到哪一步。”三老太爺說完,桌案的宣紙上就落下四個字—雲破月明。
果真不出杜管事所料,他跟三老太爺說完這番話的第二天,衙門的人又光臨了時興作坊。雲裳閣後面,前院大廳門口,莫璃兩手交握著站在臺階上,看著頂頭瓦藍瓦藍的天。雪兒上學去了,紅豆在內院忙著一些雜事,賈黑去時興作坊那打探訊息了,顧敬在賬房裡清點最近的賬目。她剛剛也去店裡看了幾眼,只是因總忍不住要出去往街上探望,於是只好回到這邊靜待訊息。謝歌弦該回來了,王公公也該過來了。前幾日墨染就給她遞了訊息,織染局那已經接到王公公的話,上面確實是點了輕容紗的名。只是偏雲裳閣如今跟十八名士緞的事扯在一塊,而且眼下這事還未明朗化,所以最終會不會收雲裳閣的匹料,還說不準。畢竟,李家的輕容紗雖好,但並非獨一份,織染局犯不著去蹚這灘渾水。戶部要殺雞儆猴立威,刑部要分一杯羹,莫三老爺要吞掉時興作坊,莫二老爺要正名,她則要利。這些都是能看得到的事,一開始就很明白,但她總隱隱覺得這事的背後,有人在暗中主導。或許是這件事的局外之人,但更有可能就是此局中之人,會是誰呢?真正目的是什麼?此局對她來說,有三個極其重要的轉折,一是十萬兩銀子,二是謝歌弦的信,二是王公公此次攜帶的批文。只是那十萬兩銀子,姬御風是不是答應得太輕易了?雖說她將姬太妃的團扇拿了出來,雖說她只是借,但那畢竟是十萬兩,不是小數目。他只要心裡有一丁點遲疑,即便不拒絕,也完全可以拖上十天半個月,可當日他卻給得那麼爽快。莫璃微蹙了蹙眉頭,眼下回想,十八名士緞這一事雖發生的很突然,但對她這邊來說,好像又太過順利了。還有韓四道,她知道,現在他對她不僅沒有置之於死地的心,而且還是有扶持一把的意思,雖然這些他都含有私心。但他在這起事件裡,真的只站在莫三老爺那邊?事若反常必為妖,可這件事裡,到底誰是妖?
莫璃看著天,心思略顯沉重,即便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