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黑的顏色比起潔白似乎更加適合他,輕易襯托出他挺拔的身姿,和冰寒的氣質。
隨之他長指微抬,帶上了手中斗笠,黑紗輕垂而下的那一刻徹底遮住了他容顏,在這裡沒人會知道他是誰。
隨後他腳步微抬,走進巷子拐角處,身影徹底消失。
彼時天臨城中一家酒館。
一位尚且是少年模樣的人正伏在桌上哭,他披散著頭髮衣衫混亂,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酒氣。
哭鬧時嘴裡似在罵著誰,一揮手,撞倒了桌上亂七八糟的酒瓶,晃出丁零噹啷的響。
酒館老闆望著他這樣子,狠狠皺起了眉。
「又是這個小廢物!天天來喝酒賒帳,趕緊把他扔出去,以後再不許這人進來了!」
五大三粗的店小二聽見指示,擼起袖子向那少年走去,抬起手腳將他扔了出去。
那人也沒反抗,只是口中還斷斷續續的罵著誰。
動作間,他面上披散的發晃開,露出還算清秀一張臉。
居然是楊一帆。
楊一帆被逐出師門是半年前的事了,當日他被剔除仙骨廢了一身修為,狼狽的遣回本家,不用想都知道下場必然不好。
家族因此蒙羞不願意承認他,他也無處可去,整日只能借酒消愁混沌度日。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被扔出酒館了。
被砸到地上後艱難著起了身,在眾人指指點點的目光裡,踉踉蹌蹌沒有目的,恍若幽魂般往前走。
直到走了好遠。
到了一處偏僻無人的小溪邊,楊一帆覺得有些渴了,昔日的仙家子弟竟然也不講究,趴在溪邊就喝起水了。
頭埋在冰冷溪水裡的那一刻,是毫無徵兆的,一道清冷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真狼狽啊楊師兄。」
那一瞬間,楊一帆心中猛然一驚炸起驚悚的汗毛,猛地扭回頭看去。
身後柳樹下,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站著一個身穿黑衣身姿挺拔的少年。
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靠著樹,一雙長腿交疊,明明是頗懶散的姿勢,由他做來卻萬分冷。
頭上帶著斗笠,黑紗輕垂籠罩,看不見他面容。
然而楊一帆根本不用看見他的臉就知道這人究竟是誰,心裡登時炸起巨大的危機感。
「虞!」
「噓。」
靠在樹上的人微微掀開了斗笠黑紗一角,露出瓷白的下半張臉,指尖抵在形狀優美的唇間。
「小點聲,我明天就能見到想見的人所以心情很好,現在不想見血,別讓我動手割了你的舌頭,嗯?」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他唇間輕合,短淺的聲音含在齒間震出磁性,好聽的人耳尖發蘇。
卻讓楊一帆覺得像是聽見惡魔低語,瞪大了眼跌坐在溪邊。
「你!」
這麼殘忍的話,他居然能這麼輕描淡寫,沒有一絲表情的說出來!
自己那幾年根本就沒看清過這小子的本性,所有人都被他騙了,他根本不是好人!
枉費仙尊為他支援公道!
「你,你究竟要做什麼!」
柳樹下的人收回手指,黑紗輕垂時又遮住了他面容。
他沒有說話,緩緩直起身時順手向楊一帆身前地上扔了個東西。
楊一帆被響動驚了一下,定睛看去,那竟是具仙鶴屍體。
愣了一秒,他才猛然意識到,這是當日與他一同逐出師門的仙鶴童子的屍體!
楊一帆登時大驚失色連滾帶爬。
「救,救命,我錯了,我錯了,不要殺我……」
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下一秒楊一帆驚恐的發現自己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