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因為自己離開而引起的騷亂喬珍才不會管,踏著飛劍帶著虞驚夜,一派淡然回了峰中。
立於空中乘風而去時,她身姿窈窕白衣絕世,雲霧一般的衣裙一角隨著微風飄搖,無意間擦到虞驚夜腕間,撩的微癢。
讓少年無意間握緊了,特意用紅繩系在手腕以方便隨時輕撫的暖玉。
這下,連手心也在發燙了。
虞驚夜微微抬起眸來,望著近在咫尺處那人的背影,眼中光華微閃。
她的頭髮很長,長到幾乎近小腿的地步,卻又很柔軟,在陽光下泛著溫柔的墨色光華,髮絲隨著周身吹來的風飄搖。
或許是因為這頭青絲當真太長了,又或許是因為她本就是懶散的性子,根本懶得打理。
上半邊未披散的發唯有一隻竹葉做成的簡釵冠著,青翠枝葉隨著微風輕晃,一點一點的,成了她身上唯一的耀眼色彩。
青翠欲滴,清冷入骨,仙人絕世。
這樣一個人,從此往後,便是他的師尊了。
反觀虞驚夜。
這一世他經歷的苦難比上一世更長久,性子也比前兩個世界更加陰鬱冰冷些。
但到底還是個孩子,縱然心性再沉穩,頭一次乘飛劍破青天,難免的心裡有些微微發緊。
再加上之前為了度過幻境拼了命,好幾次被打的在地上翻滾。
衣衫沾滿了灰塵不說,還破了好幾個洞,簡直狼狽非常。
和身前清靈的仙人比起來,低微到塵埃裡。
她就像月亮,明明離他那麼近,明明伸手就可以碰到,卻終究是可望不可及。
虞驚夜驟然一下捏緊了掌心暖玉,力道大的玉石邊緣硌的手掌生疼。
半晌,才緩緩低下頭去,不再看喬珍。
前方。
喬珍眸光往後微微側了一下,淺淺收回的同時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彷彿看破了一切。
但她什麼都沒說,指尖輕揮,御劍回了縹緲峰。
縹緲峰峰如其名,周身雲霧繚繞看不清楚內裡景色,直到落於峰前才能望見其中風骨。
偌大的山峰如劍聳立,種滿了青青翠竹,乍一眼望去寂寥清冷,簡直如它的主人一般瑟瑟難以接近。
喬珍和虞驚夜一路上沒說過一句話,一直沉默著。
直到終於落在縹緲峰竹林間,喬珍收回飛劍,才終於轉身回眸去看那個人。
年僅十二歲的少年,是此生以來第一次乘飛劍。
喬珍長了個壞心眼,故意刁難他,沒幫他避風,也沒提醒他別從高處往下看。
虞驚夜就這麼被冷風吹了一路,這會兒落了地簡直臉色發白,身上也有些輕微的顫抖。
然而依舊臉色未變,面無表情撐了下來。
喬珍垂眸看著他這副樣子,心想這人倒真是,永遠都這麼一張死人臉。
這個念頭出來的那一刻,是毫無徵兆的。
喬珍腦海里驟然浮現起上個世界,這個人被自己狠心拋棄時的發瘋模樣,眼眶通紅狀若惡鬼,恨不得撕碎一切,簡直像野獸一樣。
喬珍一下子有些恍然。
哦,他也不是永遠都淡然面無表情的,即使是這個人,被逼得狠了傷的痛了,也是會發瘋的。
而那發瘋的唯一源頭,是她喬珍。
那麼,現在的她和他,應該算是仇人了吧。
真是。
明明她是來救人的,明明他們曾經那麼親密過,現在卻居然走到了這一步。
喬珍這般想著,漸漸陷入了自己的思緒,望著虞驚夜的眸光微微放空,發起呆來。
她落地之後轉過身來面向他,虞驚夜還以為她是有什麼吩咐,微微低下頭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