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喬珍開啟那扇門,看到狹小屋內場景的那一瞬,原本平靜的眸光卻猛然一震。
那一刻她分明是站在溫柔的暖陽裡,分明被無盡的光芒籠罩著,卻覺得寒氣鋪天蓋地洶湧襲來,佔據她身體每一寸。
叫她渾身顫抖,叫她一下子有些喘不過氣來。
輕柔的面紗之下,她貝齒緊咬紅唇,面色蒼白著,眸光在暖陽的照耀下寸寸破碎。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房間裡的小窗確是開著的,屋子雖然狹窄但很漂亮,裝修精緻陽光通透,微風也溫柔。
可也就在窗邊的茶桌上,本該空曠的地方,正坐著一個人。
那人仍穿著那件與她分別時的玄色衣衫,黑沉尊貴的顏色襯著他冷白色的肌膚,本就氣質清冷的人,顯得人愈發冰冷無情,肅殺到可怖。
仿若沒有感情的神祇,又若兇狠可怖的惡魔。
此刻就坐在茶桌邊,正慢條斯理的喝著茶,修長白皙的指尖落在白瓷杯柄上,矜貴而冷然。
聽見喬珍開門的聲音,他微微抬起頭,向那邊看了過去。
墨瞳落在陽光裡,本該是沉靜如琉璃玉珠般好看的瞳孔,在望見喬珍面容的那一瞬,微微一顫。
隨即,內裡緩緩慢慢升騰起絲絲猩紅與瘋色,濃烈到簡直叫人恐懼。
他面色卻是清冷沉靜,就用這樣一雙眼看著喬珍,緩緩開口。
「喬喬要去哪?」
他怎麼來的這麼快!
喬珍是真的震驚。
她當時問系統討迷藥的時候,要的就是藥性最強的,下的時候劑量還不少,怎麼他也該一覺睡到明天。
卻不想她路上一路未停,終於到了船上,以為至少能逃開一點,卻竟轉眼望見他正在她要逃離的地方等著。
喬珍看著坐在那裡的人,輕置於小腹的手心直冒汗,兩隻手指緊緊糾結著,身上止不住的有些發抖。
沒有進到屋裡去,卻也無法後退。
望著她嚇成這般模樣,謝懷玉緩緩起了身。
他身量高,船裡的房間又太過矮小,就這樣站起來時幾乎快逼近房頂上,氣勢可怖到嚇人。
黑色長靴一步,一步,就帶著這驚心的氣勢踩到喬珍身前。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垂落的陰影完完全全將喬珍籠罩,牢籠一樣禁錮著人。
靜靜的看了一秒,謝懷玉伸出手,修長如玉的指尖擒住喬珍小巧的下巴,微抬,強迫她看著自己。
於是喬珍便望見他那雙眼,溫柔的日光下,他總是冷淡無情的眼眸眸底蘊著絲絲繚亂的血色,裹挾著刺目的瘋狂,真叫人看一眼都覺得心驚。
他這會兒明明應該已經快瘋了,可偏偏面上還是平靜的。
另一隻手揭掉喬珍面上薄紗,本鉗住她下巴的拇指微抬,指腹溫柔繾綣的輕輕摩/挲她紅唇。
就是這個人,就是這樣一張臉,勾他一下就叫他情迷意亂徹底沒了分寸。
居然。
他居然還能中這樣的招,簡單到荒唐,明明望一眼就該識破。
最終卻是被她藥倒,扔在桌前管也不管,可憐又可笑。
「喬喬。」
謝懷玉低下頭來,壓迫到喬珍面前,薄唇幾乎壓到喬珍紅唇之上。
開口時他的聲音輕輕的,喬珍卻聽的分明,那裡面蘊藏著無數瘋狂,烈火一樣,要湮沒謝懷玉,也要燒掉她。
「光下藥是沒用的,你要麼一杯毒酒直接將我藥死在那裡,要麼把我迷倒之後一劍捅穿我心肺,除非你讓我死的不能再死。」
「要不然,」謝懷玉微微側過頭,湊近喬珍耳尖,聲音是那樣溫柔繾綣,「你這輩子都別想逃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