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忽然的,他心裡湧起比此刻更巨大的惶恐與俱意,撕扯他刺痛他,像在阻止他那麼做。
而後他的腦袋劇痛,痛的他站不住的跪倒在地,忍不住的捂住頭時,玻璃碎片一樣的記憶扎進他腦海里。
江寒月模模糊糊的看見一些片段。
他望見一紙空白的訃告,那上面寫著他愛人的死訊。
望見那人身穿嫁衣站在城牆之上,寧願跳下去也不願嫁給他。
望見那雙清亮的眼眸裡滿是狠意,為他送上一杯毒酒。
望見太多太多,零星的,但扎的人心頭血肉翻湧的畫面。
可因為畫面太零散,並不是完整的記憶,江寒月又不太清楚那是什麼。
他在迷茫的恍惚,和清楚的痛苦裡想,難道是前世的記憶麼?難道他和喬喬在上輩子,甚至上上輩子就這樣糾纏過麼?
卻竟一次未得善終。
他們從來都沒有好好在一起過。
江寒月忽然就不敢再做什麼了。
偏執的瘋子也會害怕,每當他蠢蠢欲動剋制不住時,就會想起那些記憶碎片,火紅色嫁衣刺痛了他的心。
所以江寒月那半個月才那麼老實。
他在思考喬珍的話,他努力剋制自己,想著自己順應她的方式去討好她,是不是她就願意看自己一眼了?
他不太會愛一個人,但為了她,他什麼都願意去學。
江寒月望著喬珍,跳躍的橘光掩住他眸底那絲不安,開口時他聲音微輕。
「在學院簽訂協議那天,你很生我的氣吧。」
用的是肯定句,他確定喬珍因此更討厭他了。
江寒月摩挲了下微緊的指尖。
「抱歉,我當時實在是無法接受你要和我離婚,還說再也不會愛我,是我在發瘋,也是在害怕。」
「好不容易用盡手段去見你一次,又弄砸了。」
「你接受不了就發瘋,就可以不尊重我的意願麼?」喬珍眸光輕動了一下,卻維持著冷淡的表情。
這一次江寒月沒有被她的態度刺激到,眼簾微微垂了一下,好像有些委屈,但目光很堅定。
「我從生下來他們就叫我魔鬼,說我冷血說我無情,沒人愛我,也沒人教我怎麼去愛一個人。」
「直到遇見你我才知道愛是什麼,我想好好去愛你,不用你來教我,我會去學著剋制自己,成為你喜歡的樣子。」
「喬喬,給我一個機會好麼,」他好像有點難過,像是想要落淚了,「別急著推開我。」
隔著燃燒的火光,他真摯的眼眸卻比火色還要亮,猛然燙了喬珍一下,將她心跳也落空一拍,一下子竟說不出來話。
江寒月也沒有逼她,做與不做,是他的決心。
他頓了一下,換了個說法。
「會議室那天的事,你要怎麼才能原諒我?」
喬珍張了張唇,但沒能發出來音節。
外面雨聲轟隆,江寒月的臉半隱在夜色與光裡,漂亮又溫柔。
他這個人太多毛病,就算知道了什麼是愛,要學的也還有很多。
喬珍當初被他末世裡那一番不知道什麼是愛的言語驚地生了大氣,執拗的要教會他,偏偏要用愛懲罰他。
到現在,他從不知道什麼是愛,到知道愛學會愛,再到愛的瘋狂偏執。
如今終於到最後一步,他開始學著討好她虔誠的去愛她,滿心滿眼只有她一個人。
已經是完全被馴服的模樣。
這期間也耗費了喬珍太多心力。
可如今接近尾聲,她卻要離開這裡,也要離開他。
從此再無交集,或許他還是放不下她,也或許能學著放下,可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