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好高明的手段!大昌號二朝奉居然把價值百兩的上品田黃低價當入,想來是公子心生不忿,這才戲弄大昌號。”安伯平輕嘆口氣,似乎錯在自己身上。
安伯平?這位安公子是安家的兒子?她偷眼一瞟,見安伯平與安四小姐年紀相差甚大,相貌並無相似之處,想來安老頭兒富可敵國不知娶了多少房姨太太,生下的種不像也很正常。她輕聲道:“原來是安家大公子!久仰久仰!”
安家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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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氣,安某聽說濟古齋來了位高明的鑑別師傅,所以專程前來請教,沒想到,正好遇到畫主本人,真是安某之福啊,呵呵!”
永夜心道,你既然知道是假,又找到了我,究竟有何目的?她瞟了眼桌上的那塊田黃印石,笑道:“難道進了當鋪,經二朝奉大朝奉過眼後還能反悔不成?”
安伯平搖頭,眼睛裡閃動著精明的光,“出了當票,絕無反悔,些許小事公子切莫放在心上。安某是來求才的,想請公子為大昌號出力!”
“我蒙梁翁錯愛,不打算換東家。”
梁翁聽聞站起身來嘆道:“實不瞞公子,大昌號與濟古齋原是一家,東家都是安公子。”
風揚兮說的與遊離谷有關係難道是指齊國富安家?能這麼快就找上門來,安家倒也有幾分本事。永夜以退為進客氣地笑了笑,道:“在下正打算近日返鄉回家,今日正想向東翁請辭。對不住大公子了。”
“呵呵,既然如此,安某也不強留了。想請李公子替安某再看一幅畫,安某有些畫藝上的問題想討教一番。”
永夜露出很勉強的神色答應了下來。
不知走了多久,繞過水榭長廊、假山菏池,綠蔭深處終於出現一棟房舍。
走進去一瞧,卻是間書房。
安伯平一笑道:“公子見我這別苑如何?”
永夜四下打量,書房窗明几淨,掛了兩幅山水,養了兩盆夏蘭正自吐芳。居中一張碩大的核桃木大書案只漆得一層清漆,桌面上鋪好了上等畫紙。想起李天佑被自己炸燬的書房,永夜不禁感嘆,安家的書房也同樣值錢。
“一路行來,別苑佈局精巧,一草一木頗花心思。書房雅緻,所用之物皆不凡。”
“公子喜歡,這裡便送與公子吧!”
永夜一驚站起,連連擺手,“這……使不得。李某無功不受祿,再說馬上就要離開此地,大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公子莫要驚慌,伯平求才若渴,想留公子之心太切,驚到公子了。伯平的不是!”說著安伯平竟對永夜揖了一躬。
這麼大的房子說送就送,所求非同小可。永夜暗忖道。
“唉,這裡比起陳大家的秋水山莊,差得遠了。”安伯平呵呵笑道,伸手撫了撫短髭又道,“陳大家落日湖畔的秋水山莊佔地四十畝,有奴僕上百、姬妾十九。陳大家有三好,好酒、嗜茶、好美人。他一年之中只畫三幅畫。”安伯平望著永夜住了口。
永夜眨了眨眼接著道:“要支撐家業,養嬌妻美妾,還需要好酒好茶,畫得多了,便不值錢了。畫得少,一年不過收入幾千兩銀子。所以,安家便是陳秋水最大的後盾。”
安家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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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伯平拊掌大樂,“安家是生意人,唯利是圖。陳大家的畫是招牌,是門臉兒,卻不是賺錢的生意。”
“所以難得有我這麼個造假高手,當世之作價再高如陳秋水者不過紋銀兩千兩,若是古人之畫,誰又知其價幾何?”永夜語帶譏諷。
安伯平朗聲大笑,“呵呵,與李公子這等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一年之內,五幅字畫,酬銀三千兩。如何?”他伸開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