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刺客星魂。雕樑畫棟的房間,錦衣玉食,心裡為什麼總是空落落的感覺?
轉世為人之後,她要保命,要適應,然後就是連串的陰謀,隨時繃緊的神經。十八年倒有十二三年都這樣過了,以後她該做什麼?
五月了,院子裡綠意盎然。永夜躺在軟榻上無所事事。
“小姐,你想不想換換衣服玩?”茵兒小聲地問道。雖然郡主一直男裝示人,但是她想郡主肯定也會喜歡那些漂亮衣裳的。
想,但她更想讓月魄第一個瞧見。永夜記起月魄的話,想起山中十日,眼中光芒閃動。她嘲笑地想,怎麼會找不到事情做?這麼好玩的事情都被自己遇上了,眼下不還有個李言年還在虎視眈眈?
李言年鬥不過父王,也鬥不過李天佑。除非他隱姓埋名不現身,否則只有被擒身死的分兒。
永夜以前還想著李天佑會不殺太子,軟禁了事。沒想到,李天佑毫不留情、乾淨利落地斬草除根。她想起第一次見到李天瑞的時候,就搖頭嘆息。那時候的天瑞囂張而陰險,他怕是最冤的一個人了。
成王敗寇,只能怨他的命。
他是真的喜歡薔薇,恐怕天瑞生命中最看重的一個人就是她了。
眼下李言年會藏在京都何處呢?永夜尋思良久,見茵兒一直侍立在身邊,便笑道:“去府裡冰窖將我冬天藏的那罐子梅花雪拿來,我想煮茶。”
支開茵兒,永夜起身也出了莞玉院。
王府西側巷子住著王府已成家的雜役侍衛,李言年與攬翠的院子便在這裡。如今每隔十餘步便有士兵守衛,查驗了腰牌才會放行。
永夜負手走進巷子,一侍衛抱拳行禮,“郡主,小人奉命看守此巷,王爺有令,一旦李賊現身,若他反抗便殺之。”
永夜點點頭,吩咐道:“不用跟著我,我想去他的院子裡坐會兒。”
永安郡主
………【312。】………
院門緊閉,院內那棵大槐樹已枝葉繁茂,綠葉間串串白花潔白入骨,芳香沁人。永夜揭了門上封條,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樹下立了張方桌,她以前來蹭飯的時候絕沒有想過這地方適合李言年。他永遠保持著高貴的風姿,很難讓人把他和一個在普通院子裡吃家常飯的人聯想在一起。
院子四四方方,正中主屋左右廂房,這處院子是王府較好的院落。廊頂的藻井花飾還是五年前攬翠初嫁時重新粉飾過的,看上去還有五六成新。
永夜走進主屋,炕上浮著淺淺一層灰土,屋子被士兵翻得亂七八糟。窗戶紙上還貼著精緻的窗花。剪窗花是攬翠的絕活,從前莞玉院裡的窗花也是她剪的。永夜從前很驚奇地看著一張紅紙不用畫花樣,攬翠隨手摺了便剪,展開後栩栩如生。永夜嘆氣,她真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
一個對自己的家、自己丈夫忠心的女人,她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來。
她退出主屋,走進李二的房間。怎麼也沒想到一直護著她的人是李二,他走之後李言年才恍然大悟李二的不簡單。
永夜想起這十來年的情分,眼中有些溼潤。也許這一生她都再也見不到他了,她更無從知曉李二的真名是什麼、他想報什麼恩,才委屈自己當了李言年二十年的下人。
一切都成往事。
永夜瞥到角落裡還有個酒罈,拂去灰塵抱起來拍開泥封一嗅,是上好的青州紅,居然沒被抄走?
她笑了笑抱著酒又找出兩隻青花瓷碗走到槐樹下。
酒色深紅如玫瑰,倒進白瓷碗中像美人臉上浮起的嬌羞。
空曠的院子裡,槐花如玉,酒飄香。
永夜端起一碗,輕聲笑道:“師父既然在,徒弟敬師父一杯。”
李言年從樹上落在永夜身前,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