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身高八尺,穿著華貴,除了面板比常人要緊緻幾分,相貌毫無亮點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後面跟著一個小廝。
一看到男人,李武笑得臉上皺紋擠成一團。
他小跑上去,態度恭敬彎腰行禮,“齊少爺光臨本店,是我李某人的榮幸。”
李武他爹還在世時,家裡有點田地。
那時還專門請夫子來教他識字唸書,這人自己不學好,天天捉弄夫子,偷偷跑出去玩。
活了幾十年,他讀書的日子加起來,總共也就一年左右。
他把他能想到的好詞,全都用上了。
“真是讓來贏酒樓蓬蓽生輝,大吉大利,和氣生財...”
李小魚在旁邊快聽不下去了。
她上前拉住李武,咳了一聲,提醒他別唸了。
“爹,齊公子走了一路,應該也累了,你趕緊泡壺好茶給齊公子潤潤口。”
李武想想也對,趕忙招呼齊意上樓。
齊意從進來就注意到了李小魚,在他轉身往樓上走時,後者目光落在他左手背那道形似竹葉的疤痕上。
也不知道縣令上次來,有沒有打聽到什麼。
就在想思索之際,正在上樓之人突然側首朝她看了過來。
李小魚斂去眸中神色,跟李武一樣笑地沒心沒肺:“爹,廚房的大菜做得怎麼樣了?別餓著客人了。”
李武正在親自泡茶,他隨口應道:“我在泡茶,你去廚房盯著。”
“好呢。”
看著李小魚充滿笑意的臉,再看著她纖細的背影,齊意雙手背在身後。
右手蓋住左手,狠狠用力搓了搓那道傷疤。
手又有點...癢癢了。
廚房的菜做好,李武自認為李小魚和他是同條船上的螞蚱。
既不要李廣昌陪同,也不要李花花她們端菜。
他和李小魚親自端。
父女倆一前一後,那狗腿的樣子,狗來了也搶不走他們嘴裡的骨頭。
瞧爹眼裡只寶貝三女兒。
李花花和李小燕倒無所謂,妹妹比較能鎮得住場子,爹要招待貴客,帶著妹妹合適一點。
李廣昌就不樂意了。
他朝王桂花抱怨:“娘,我不就是嗑掉了一顆門牙嘛,爹幹啥不帶我,他偏心。”
夜深人靜時,王桂花現在經常把自己這一生從有記憶開始重新捋一遍。
每捋一次,她腦子就會想得多一些。
也清醒一分。
她越想,越覺得三女兒自己罵自己那句話是對的。
李武打自己的時候,李廣昌沒拉過架,作為男人,李武也沒心疼過自己。
反正是幾個女兒對自己很好。
相公兒子都自私自利,那她為何要心疼他們。
王桂花不是冥頑不靈的人,她也年輕過,也為自己爭取過。
但所爭取的人和物通通被打壓,以至於到後面,她都忘記了自己剛成親那段日子。
李武打自己,她反抗過。
這次,她沒站在大兒子那邊,“你爹是偏心,一直偏心你,忽略你三個妹妹。”
包間裡,齊意一口菜沒吃,他喝了口茶,隨後問李氏父女。
“近來,顧緋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