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清楚,但聽說一早上都在賬房檢視賬目,午飯也沒吃,下午才出門。”雖然疑惑雲梅為什麼突然問起了這個,稻兒還是認真的回答了。
“那她何時回來的,有沒有用晚飯?”雲梅問了後,自己也驚了一下,他何時去注意她了,成親兩年來彼此都是不聞不問的,這,就是他們的婚姻。
“公子?”稻兒為難的看向雲梅,他也不知道家主何時回來的。
氣氛又沉默下來,不知過了多久,雲梅內心越來越不安,終是起床拿起暖衣穿上,“稻兒,我去妻主房間一趟,你快準備點心。”
稻兒有些不可置信,“公子,現在嗎?”他的公子可是兩年都不過問家主的任何事情,今日到底是怎麼呢?
“恩,就是現在,”雲梅想了想,又道:“稻兒,我一人去就行了,你就呆在這裡。”
稻兒連忙起身,“這怎麼行,公子,我陪你一同去。”
“不,稻兒,就這樣。”雲梅臉微紅,似有些不好意思。
他將衣裳穿好,又稍微打扮了容貌,將髮絲束在一旁,準備出門時,被稻兒叫住了。
“公子,拿上這個,別凍著了。”稻兒忙將暖壺塞到他手上,又給他披上一件暖和的斗篷,這才放心雲梅出門。
雲梅走後,稻兒撥了撥燻爐裡的寧神草,擔憂的坐在炭爐旁取暖,公子今日好像真的很不對勁,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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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梅拿著紅燈籠往瑾玉房間走去,冷風颳過來,燭火搖曳,忽明忽暗。
風,揚起他的幾縷髮絲,不時吹打在他臉上,他緊了緊斗篷,繼續前行。
一路上,遇見的下人很少,他們行了禮後,也沒多做停留,巡視的繼續巡視,回房的回房,多不待見這位雲正夫,臉上卻也不得不堆滿笑容,誰叫這位是他們家主極其喜愛的男子呢,即使是冷落了兩年,他們也認為家主喜愛的是他,現在不過是生氣而已。
雲梅自是知道他們面上的逢迎,暗地裡的恥笑,他心裡雖不適,卻也沒理由責怪,這兩年他很少出門,就是不想被人指指點點的,明裡暗裡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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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瑾玉的房間裡,雲梅點燃了屋內的紅燭,屋內瞬間亮了許多,他拿著燈籠在屋內走動,環顧,幾年了,這是他第一次來瑾玉房間,也不得不驚訝了。
他本以為瑾墨那樣的女子才像文人墨客,才子佳人,卻不曉他妻主房間內一片雅韻,古樸精緻,沒有絲毫的銅臭味,黃梨木桌上還擺放著一張宣紙,硯臺上擱著幾支毛筆。
雲梅拿著燈籠走近,宣紙最上面畫著的是一位男子,雖是貌美,卻也不是很出眾,但看著讓人很舒服,雖是微微垂眸,卻又讓人看得見他眼眸中的神采,恭順樸素,含羞地牽著衣帶,又似不安。
雲梅蹲了下來,燈籠掉落在地面上,瞬間燃燒了起來,他準備去撲那火,最終是什麼也沒有做,抱著自己的身子,視線落在那燃燒著的燈籠上,又像是什麼也沒有看見,不知不覺的,眼角流出幾滴冰涼的淚水,燭火忽明忽暗映照在他悲涼的臉上。
他知道,這下,他可能是真的是什麼也沒有了,連妻主也會沒有了。
若不是上了心,畫面上的男子怎麼會畫得出如此神韻,怎麼會如此吸引人,讓有著比那男子美貌的容顏的他,都有些自愧不如。
他來這裡,想著,如果妻子想要他,他是不會拒絕的,現在看來,妻主她怕是早已對他沒了興趣,連身體都沒了興趣。
兩年了,他還一直可笑的同他人一樣,以為妻主只是在生氣而已,原來,妻主冷落他,是因為對他沒了興趣,不休掉他,只是因為對他那存著一絲同情。
夜,漸漸深了,墨色如染。
燃燒著燈籠的火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