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憑什麼！憑我們家窮，憑你不能生養！&rdo;這話說得太重，一旁的唐理智和唐媽媽都是第一次知道林縵不能生養的事情，面面相覷。

&ldo;夠了！媽媽！就是因為你從小說窮窮窮，我才會變成這樣！&rdo;才會不斷想要出人頭地，才會不斷想要證明自己，才會受盡桎梏，才會越走越急搞砸了所有事情。

&ldo;這件事我自己會負責的。你回去吧。&rdo;露宿街頭也好，食不果腹也好，她也不可能回去和媽媽住。她無法再逼著自己去做一個討人喜歡的人。

&ldo;你怎麼負責！心比天高，你有這個資格嗎？&rdo;林媽媽氣得當即摔碎杯子，看林縵不做聲，她又拾起一塊碎片，照著掌心就要劃下去。

&ldo;姐！&rdo;幸好唐媽媽攔下了。

&ldo;媽媽，姑姑，你們要不先去吃點東西吧。我留在這裡陪縵縵姐。&rdo;她小聲地謹慎地建議著。

屋子裡只剩下林縵和她。

她倒了一杯熱開水遞給林縵：&ldo;縵縵姐，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rdo;

&ldo;我投資了一些儀器，被人捲款帶跑了。&rdo;林縵的聲音細若有絲，就像一個夢中的人。她以為離婚之後可以重新開始，沒想到陷入了一個更大的坑。

&ldo;那……報警了嗎？不然……我找唐餘安問問，他好像認識一個警察。&rdo;唐理智此刻只能想起唐餘安。

林縵點了點頭，幅度很小，顯然不抱希望。

&ldo;我沒想到我婆婆會這麼狠。&rdo;十年如一日的婆媳默契，都像是一個笑話。林縵嘆了口氣。

&ldo;之後……你準備怎麼辦？&rdo;

林縵搖了搖頭，只說：&ldo;呵，說不定哪天意外來了……&rdo;那就不用思考錢多錢少、愛恨報復的事情了，投入下一世，做棵隨風擺動的野草吧。

唐理智被她的想法嚇到，慌張地勸道：&ldo;你別嚇我啊，縵縵姐。不至於的，真的，活著就有一切可能啊！&rdo;

&ldo;放心，我說說而已的。&rdo;

&ldo;不行不行，這種話連說都不能說。&rdo;小女孩不知道觸到了哪根神經，抹起了眼淚。她大概是聯想到了自己，覺得變成大人的生活真是不容易，職場受堵、感情受挫、親情受阻，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一條康莊大道。

悲傷互相傳染，於是兩姐妹抱頭痛哭起來。

直到晚上影片電話的時候，唐理智的眼眶還帶著碎碎的暗紅色。

&ldo;怎麼了。&rdo;白天在他辦公室裡還好好的呀，&ldo;跟爸爸媽媽吵架了？&rdo;唐餘安恨不能此刻就出現在唐理智的面前，把她揉在懷裡好好哄一頓。

小姑娘搖搖頭。她想起一句詩詞，彩雲易散琉璃碎。

就連巴黎聖母院都有坍塌的一天。

就連林縵姐都有走投無路的一刻。

那渺小脆弱如她，要怎麼辦呢。

&ldo;你會不會有天不要我了。&rdo;她小嘴嘟囔著，眼角比平時下垂得更加厲害：&ldo;我有那麼多缺點，人生也那麼失敗，也許時間久了，你就受不了我了。&rdo;只是想像，她的眼睛裡已經沁出淚珠，她很快別過臉去，迅速地擦掉。

林縵說得對，唐理智比他想像中敏感得多，世界上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波及小姑娘的心。

&ldo;說起缺點，我可能不比你少。說不定是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