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門心思都在玩樂上邊,今天鬥雞逗狗,明天釣魚泛舟,哪樣不好玩,哪還有什麼心思放到旁人身上。
但謝言似乎是不同的,這樣的不同,帶著洶湧的欲,如翻騰的海要將我溺亡在其中,令我感到沒由來的慌亂和緊張。
我剛沐浴完,就聽小滿來報,說是元夜帶著一大堆厚禮跟我道歉來了,我冷哼一聲,說道,&ldo;讓他滾。&rdo;
我如今心裡亂得很,根本不想見到這狗雜碎,我急於尋找一個答案,卻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自己為何如此反常。
&ldo;封慕秋,你是個男子,你合該和女子在一塊。你這樣分明是,離經叛道,大逆不道,反正是道道都不通就對了!&rdo;我在心裡狠狠罵自己,還急匆匆地去了一趟書房。
古話說得好,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古往今來總有男人對男人產生過古怪心思的疾病,說不定我能在書中找到答案。
但是那日我在書房翻了一整天的書,卻沒有一本書記載了這種古怪的情況,我不由陷入了迷茫和沮喪當中。
更令我感到驚駭的是,我在翻閱這些枯燥書冊時,謝言那張冷冰冰的臉總在我腦中揮之不去。
謝言的眼瞳是灰色的,很罕見的瞳色,姜國恐怕再找不出第二雙那樣冷淡又漂亮的眼睛。同時,他的唇色淡而薄,一看就讓人不敢親近,卻很適合親吻。
我果然是被謝言的容貌所惑,徹底瘋了!
我恨恨地將書摔在一邊,放棄從書中尋找答案,回房換了一身衣袍,一旁的小滿見我換了外出的服飾,問道,&ldo;公子可是要出去?&rdo;
我淡淡點頭,&ldo;嗯,去吩咐管家將府裡珍藏的寶貝都拿出來放到馬車上,我要去趟太子府。&rdo;
我出門的時候已經是落日時分,掀開車簾從馬車裡望出去,能看到斜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染紅了街上的石子,車輪咕嚕緩緩滾動,隨著太子府越來越近,我的心跳也愈發湍急起來。
&ldo;公子,太子府到了。&rdo;
我忙從馬車上下來,望著暗冷色調的高大建築,灰色的瓦礫,冷白的牆體,只有高牆內的一枝桃花耐不住寂寥,探出了頭來。
門口的護衛見了我有幾分怔楞和詫異,我沖他微微頷首,&ldo;我是宰相府的公子,封九月。今日特地備了厚禮登門跟太子殿下道謝,麻煩通傳一聲。&rdo;
那門衛立刻進去了,我焦灼地在門口轉來轉去,將腳下的石子踢來踢去。等到日輝從西面緩緩落下,我臉上被殘陽曬到微紅的餘韻都散去,太子府的管事才揣著兜慢悠悠地走出來。
&ldo;封公子,太子有事不便見客,時候不早了,您先回去吧。&rdo;
哦,原是不肯見我,我感到失落,面上卻不顯,只點點頭,回頭吩咐家丁,&ldo;把馬車裡的厚禮給太子送進去。&rdo;
&ldo;封公子,這禮物就不必了。太子並未吩咐老奴收禮,您還是帶著禮物回去。&rdo;管家雙手仍抄在身後,一臉的倨傲拒絕。
謝言不願見我,我沒有任何立場生氣,但我算了算,我在太子府門口至少站了一個時辰,望著日頭西下,一點一點地感受著地上的餘熱散去,如同我那些顫動的年少的緋意。
太子府處於繁華路界,過往的行人哪個不是達官顯貴,興許明日我的各種談資便會在京城裡傳開。
想到這些我莫名帶了幾分執拗,冷下了臉,對家丁說道,&ldo;將禮物給太子搬進去,聽見沒?&rdo;
家丁自然不敢不從,管事也看出我的幾分脾氣,不敢再說什麼,連姿態都恭順了起來。
他也不過是聽命於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