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斷了謝言的腿。
我打斷了謝言的腿。
我打斷了謝言的腿。
這個認知終於在此時闖入了我的腦中,那種被刀刃剖開大腦的疼痛讓我抱住了頭,心臟處的刺痛又喧囂而至,它們雙管齊下,將我逼得在地上打滾。
直到謝行來到我眼前,他輕聲地安撫我,&ldo;漂亮哥哥,你有什麼事可以與我說,我可以給你分擔。&rdo;
&ldo;你知道嗎?&rdo;
我揪住他的衣襟,就像是揪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神色倉皇又驚慌,不可思議地開口說道,&ldo;我打斷了謝言的腿!&rdo;
&ldo;我那麼喜歡他,可是我還是打斷了他的腿!&rdo;
&ldo;我不想的!&rdo;
&ldo;可是我必須這樣做,因為他害死了我爹!&rdo;
&ldo;我不後悔,我一點都不後悔!&rdo;
&ldo;可是,我這裡好疼啊!&rdo;
我已經滿臉都是淚水,卻依舊高聲咆哮著,像是這般大聲說話便能驅散身體上的疼痛。
我將謝行的手心放在我胸口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ldo;我這裡好痛啊。&rdo;
&ldo;誰能來救救我。&rdo;
作者有話要說:
謝言的腿後邊會治好。
第62章 &ldo;最後還是隻剩下我一個人&rdo;
十月裡的秋雨霏霏, 帶著蝕骨錐心的寒意,光禿禿的孤山找不到一棵能遮風擋雨的綠樹,凜冽的秋風挾裹著綿密的雨絲, 席捲著漫山遍野的枯草,燕雀於風雨飄搖中並排而行, 輾轉飛往濃雲翻湧的天空。
我身上依舊穿著秋末單薄的雲杉, 懷中緊緊抱著我爹生前的衣冠,任由兇猛的狂風將我的衣擺拍得獵獵作響,只無動於衷地站在枯山上,垂頭怔楞地望著地上汙濁的泥地, 像一尊被狂風暴雨打濕的泥像。
這世上的每一片土地都有汙泥,任人踐踏似乎成了它們與生俱來的宿命, 在這般屈辱難忍的摧折下,它們卻能柔韌地化作任何一種形狀。從不破碎, 永不言棄, 興許這就是屬於汙泥的無聲的抗爭。
這樣想來,它們倒是比我要堅強許多。
我冷得渾身都在哆嗦,直到有厚重的狐裘從身後籠罩了上來,周身才開始感覺到暖和, 不停打戰的嘴唇終於消停下來,頭頂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撐開的油紙傘,懷信的聲音自身後慢悠悠地響起,&ldo;公子,你上一旁去休息吧,其他的事兒都交給我。&rdo;
&ldo;不必, 我自己來。&rdo;我不同意, 將父親的衣物攬在了一條手臂上, 又伸出手想要接過懷信手上的鐵鍬,&ldo;讓我來吧。&rdo;
&ldo;公子,您現下都冷成什麼樣子了,嘴唇都凍得發紫了,就到一旁去休息吧,其他的事兒就讓懷信來幫您吧,這等粗重的活兒,懷信是幹慣了的,公子這細胳膊細腿,哪裡能幹這些又髒又累的活兒。&rdo;
懷信苦口婆心地勸我,手上死死地抓著鐵鍬不放,暗地裡跟我較勁,虛虛避開了幾步,便要開始往土裡挖坑。
此處是我準備給我爹建衣冠冢的地方,清冷孤高的荒山,不會有旁人的驚擾,我爹在地下長眠,定能安息。山下有個破舊的茅草屋,我準備日後在那處生活,以後時不時能上來同我爹說說話,排解下寂寞。
我知道懷信一心只是為了我好,他不想我|操勞受累,更不想我受寒受苦,就連今日外出,他也是憂心忡忡的,生怕我又發起病來。
那日從天牢回來後,我便接連病了好幾日,不斷地發起不退的高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