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放在膝蓋上的修長指尖都握成了拳頭,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惡狠狠地看著我,試圖用眼神將我抽筋扒皮。
&ldo;我,&rdo;我張了張嘴,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下了床榻,往他那邊走,&ldo;你別生氣,我知道自己錯了,我給你賠罪好嗎?我不是故意要說謊的,只是想見你罷了。&rdo;
可等我走到謝言跟前,半蹲下身,想去觸碰他的時候,他卻用最大的力道將我推開,幸好地上都鋪了毛毯,我並未摔得很疼。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滾滾的車輪聲遠去,謝言的背影落到了室內的陰翳之中,顯得落寞又蕭索。
謝言他是真的生氣了,氣到連解釋的機會都不願意給我的那種,若是換做旁人,根本不會輕易地相信我的鬼話,對一個能讓自己予取予求發洩慾望的禁臠,誰會去理會他這般荒唐又可笑的說辭呢。
可是謝言會,他會將我說的這句胡話當真,是不是也說明瞭他曾期待過孩子的到來?
藍鯽夫人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但是他還是記掛著她種下的桃花樹,看見她的畫像會默默地落淚。若是謝言成了父親,是不是就與這個世界產生了深刻的牽絆,他還曾試圖撫摸我的肚子,感受生命的跳動,會溫柔地安撫我,認真地對我說,&ldo;我會保護你們。&rdo;
所以他在死牢裡說的讓我為他生兒育女的話,並非意氣用事,也非是惡意的羞辱。
他到了此時此刻,也想擁有一個孩子,這是他繼藍鯽夫人之後,與這個世界的另外一個羈絆,而我給了他這樣的希冀,卻又親手將它打破,讓抱著小心翼翼的期待匆匆而來的謝言落到了這般落寞孤獨的境地。
我讓謝言斷了一雙腿,他不會再喜歡我,我們之間也不可能再有那些溫馨而甜蜜的短暫瞬間。
但若是我給他生下了孩子,這個孩子會得到他發自內心的寵愛,成為他餘下半生寂寥歲月的一把支撐,孩子會代替我愛著謝言,得到他少有的溫柔寵溺,光是想想我便很想落淚。
這是我無法給到謝言的,我做了錯事,註定無法被原諒,我也不知道謝言何時會玩/膩了我,將我狠狠地踹開。
在那一天到來之前,老天爺,求求你,讓我陪著他直到重新站起來吧,讓我給他生個孩子吧,就當是我為做錯事做的最後的補償。做完這些,我會離開他的,不會再死皮賴臉地纏著他的,我保證。
我想到這裡,身體便完全不受大腦控制,快走了好幾步,便從後邊抱住了謝言的脖子,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氣。
謝言的身體一僵,語氣冷硬如冰,聲音帶著駭人的威懾力從前邊傳來,&ldo;鬆開。&rdo;
他是真的氣狠了,半點兒猶豫都沒有,就操縱著輪椅要走,我這身力氣哪裡夠得上這些器械,只能被拖著走。
不行,我不能讓謝言走,他這次是真的很生氣,若是放他走了,他肯定不會再來見我。強烈的危機感襲擊了我的大腦,不,不行,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的人已經站在了門後,張開雙臂,死死地擋住身後的門,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的毛毯,抽抽搭搭地說。
&ldo;你別走,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你把我關著,我出不去,我想見你,只能讓人去通報,可是你不來啊,你不來我能怎麼辦,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不該用這個騙你,以後都不會了。&rdo;
我的委屈像鋪天蓋地的颶風將我打得通體冰涼,遍體鱗傷,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委屈,我欠了謝言很多,可是謝言他根本不給我任何昌懺悔的機會。
只要他不願意見我,我就沒有任何法子,我在他眼中不過是個可以暖床的階下囚罷了,沒有任何資格過問他和別人親密的事,也沒有資格跟他生氣。
可是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