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清荷把宮絛撿起,婆子在外面探了探頭。 “你說,她真要死啊?” “誰知道呢,愛死不死。今兒這麼大事,為了守著她,我都沒能回去看一眼,也不知道怎樣了。” “這你放心好了,我專門打聽過,殿下讓人把傷了的都接進別院來了,還發了包子饅頭給家裡開不了火的人家。” “要說,我們這位主子,可是良善人。” “可不?我大女兒嫁過去的那個莊子,日子簡直沒法過。主子是個鐵公雞,恨不得把地皮都刮出油來。” 兩人議論著,渾不在意周清荷的死活。 孔雀藍的宮絛,在屋外漫進來的日光裡,隱隱透出金線的光芒。 聽著兩個婆子的議論聲,周清荷心裡如同拉鋸一般。 生存,還是死亡?這是一個問題。 在這個大景朝,她好不容易才經營出了一片天地。 如今,只不過是被困於這個小小別院內。 長公主總不能在這裡待一輩子,回了京她就能設法脫困。 要是死了,萬一真死了? 可是,自己穿越的身份已經被那個女人知道,優勢全無。 她是成年人,又有足夠的錢財,想做什麼直接就能做了。 比如鉛筆,竟然被她直接命名為了樂陽筆! 周清荷想想就心塞。 還有肖氏那個蠢婦人,簡直就是豬隊友,什麼都指望不上。 不如死了重開。 周清荷這裡糾結躊躇,秦瑤光卻睡得好極了。 一覺醒來,窗外的鵝毛大雪已然停了。 在潔白得如同厚厚棉被的雪層之下,掩蓋著冰雹帶來的滿目瘡痍。 “幾時了?” 秦瑤光睜開眼,聲音微啞。 “已是申時了。”寒露應道,端著一杯用來漱口的溫熱茶水上前。 竟是睡了這麼久。 秦瑤光翻身坐起,用手掌根揉了揉眼:“怎地不叫我?” “大少爺守在正廳裡,不讓人擾了您的清淨呢。” 寒露一邊說著,一邊伺候著秦瑤光漱口,又換了一杯清爽怡口的茉莉香茶來,伺候著她慢慢飲了。 “有人來回事,少爺小姐們商量著就都給辦了。再做不了主的,還有淳寧殿下在呢。” 寒露笑著說,從銅盆裡提起被桂花香露浸透了的熱巾子,擰乾水跡,替秦瑤光淨面。 在別院裡,她快速成長起來。 如今,寒露已是能獨當一面的侍女。 花香幽幽,將秦瑤光徹底從迷糊的狀態中喚醒。 “殿下,您就別操心了。” 秦瑤光從心裡泛起笑意來。 孩子們,已經越來越能擔事了。 就連淳寧,比起之前來,變化好大。 她知道劇情,知道只要給五個孩子展示的舞臺,他們就能一遇風雲便化龍。 可是淳寧,在原書中一直是個毫無作為的小透明。 給了她好大的驚喜呢! 沒有白疼這個妹妹。 看來,有的人,只是缺了成長的土壤,並非能力不夠。 “把周清荷叫來。” 寒露應了,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秦瑤光笑了起來:“你是想問,我怎麼知道周清荷還活著?” 說不定,小姑娘心氣高,受不得激。 一氣之下就死了呢? “婢子的心思,果然瞞不過殿下。”寒露笑著恭維。 “她捨不得死。” 秦瑤光篤定道:“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原書裡,周清荷可沒有視死如歸的血性。 秦瑤光穿好衣裙,走到外間。 她沒有打擾在正廳裡的幾個孩子。 能有這樣鍛鍊的機會,她就放手讓他們去做。 小小一個皇莊、幾百號人,有了上午打下的良好基礎,現在就算做錯一兩件事,也無傷大雅。 周清荷進來時,秦瑤光正站在書案前,執筆畫著一張雪景圖。 她妝容清淡、頭髮隨意的挽了一個傾髻。 奈何她五官明豔至極,越是簡單的妝容衣飾,越讓她美得不可方物。 室內溫暖,在天青色衣裙外,秦瑤光披了一件銀藍色團花雲錦長袍,姿態高貴,又慵懶率性。 她往那裡一站,無論做什麼,都是那樣賞心悅目。 “臣女見過長公主殿下。” 周清荷只悄悄看了她一眼,就收斂起嫉妒的心思,規規矩矩見禮。 秦瑤光權當她是空氣,只專注於自己的作品中。 是她讓人把周清荷叫來,又故意作畫。 電視裡不都這樣演的嗎? 大佬接見小人物,為了考驗,假模假式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