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的丈夫周林,根本不是意外身亡!” 說出這句話後,周清荷接下來的話,就都順暢了。 在秦瑤光面前提到肖氏,她連稱呼為“母親”這樣的功夫都不做了。 “在山路上,馬車壞了,他下去檢視。” “他是被肖氏推下去的!” 說出這句石破天驚的話後,周清荷微微有些後悔,理智稍微回來了些許。 要知道,她和肖氏乃是母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主動把這個天大的把柄送到秦瑤光手上,那對方就隨時可以置自己於死地! 秦瑤光面上波瀾不驚,暗暗心道:果然是這件事。 她不在意地打量著自己指尖的紅色蔻丹,質疑道:“殺掉自己丈夫,對肖氏又有何好處?你莫不是胡亂編造一件事,來誆我的吧?” 見她不信,周清荷的心態就變了。 從後悔,變成要力證此事。 秦瑤光利用了一個反向心理。 周清荷定了定神,道:“殿下,您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您以為,為什麼在周林死後,肖氏連孃家都不回,千里迢迢帶著我,來京城投奔您?” 要不然,怎麼說肖氏愚蠢? 把事情做絕,還一點後路都不給自己留。 要是周清荷沒有穿過來,僅憑肖氏,她怎麼能踏進長公主府,還能有滋有味地生存下來? 秦瑤光假裝思索片刻:“你是說?” 周清荷點點頭:“是的,殿下想得沒錯,肖氏心裡一直對駙馬爺念念不忘。” “那也不至於,要殺死自己丈夫吧?” 秦瑤光依然擺出一副不信的神色:“周林死了,她連活下去都困難。” 周清荷不屑道:“她若是不成為寡婦,又怎麼能接近您的駙馬?” 這是周清荷最看不起肖氏的一點。 太自以為是了。 以燕長青的名望地位,要怎樣的女人沒有,能看得上一個帶著女兒的寡婦? 她穿過來時,就在原主的記憶中檢視到肖氏害死丈夫這一段全過程。 原主那時年紀幼小,還不明白這一切代表著什麼。 秦瑤光這才點點頭:“行,就算我信你,事情過去了那麼多年,你也沒有證據。” 她眸色轉冷:“再說,你現在可以出賣肖氏,焉知你將來不會出賣本宮?” “我給你寫個供狀。” 周清荷毫不猶豫:“你拿著這個,就拿了對付我的刀。” 她漸漸鎮定下來,使了個激將法:“難道,堂堂長公主,還怕了臣女一個區區弱女子不成?” “本宮怕你?” 秦瑤光連連冷笑幾聲,指著書案:“你現在就寫,寫完蓋上指印。若是能令我滿意,這張投名狀我就先暫且收下。” 見終於說服了她,周清荷在心裡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她扶著之前跪得痠痛麻木的雙腿,強撐著走到書案前。 鋪上一張宣紙,取了一支筆架上的毛筆,就著方才秦瑤光使用過的硯臺,吸飽了墨。 一刻鐘後。 周清荷將一張寫滿了詳情的認罪狀,用雙手呈給秦瑤光。 墨跡未乾,秦瑤光讓她放到案几上,傾身看了。 過程寫得很詳細。 寫當年周清荷年方四歲,在車裡親眼看見母親將父親推落山崖的經過。 又寫她當年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現在慢慢長大,才想通原來是罪人肖氏將父親謀殺。 因為沒有證據,不敢報官,只對長公主殿下坦陳雲雲。 整張供狀,將肖氏賣了個徹底。 把周清荷自己,描寫成兒時不懂事,如今長大了一點,因母親當年犯下的罪孽寢食難安、想要大義滅親,卻又記著母親生養之恩,內心掙扎的孝順女兒。 最終,她選擇向長公主和盤托出。 意思是,整件事的責任,就到了秦瑤光身上。 長公主知道了這件事,如果選擇不揭露真相,那就是她的問題,與周清荷無關。 這是周清荷在倉促之間,想到的保護她自己的辦法。 為了這個目的,她特意在落款時,寫上具體的年月日甚至時辰。 這樣一來,除非秦瑤光馬上將認罪狀交給京兆府衙門或大理寺來審理,否則就是包庇。 將秦瑤光拉到了她的賊船上。 時日隔得越久,拿出來的可能性就越小。 把供狀逐字逐句看完,秦瑤光輕笑一聲:“周清荷,你的如意算盤打得還真響。”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