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帶著他們,用皇太后璽叫開了宮門,三人才得以出宮。
宮禁森嚴,可不是說說而已。
出了宮,淳寧跟他們分開,燕長青護著秦瑤光往長公主府走去。
臨近宵禁時分,街上行人稀少,夜深人靜。
坐在馬車裡,聽著耳邊傳來有規律的馬蹄嘚嘚聲,秦瑤光心情複雜。
回到長公主府,孩子們都已經睡了。
燕長青道:“我送你回房。”
秦瑤光斜了他一眼,拒絕道:“不用了。”
再這麼相處下去,還怎麼和離。
燕長青朝她踏前一步,燈火落在他硬朗的眉骨上,令他的眼窩越發深邃,靜默無聲地看著她。
被他這樣的目光籠罩著,強硬的話,秦瑤光再說不出口。
“就讓我送你回房,可以嗎?”
燕長青的聲音裡裹上了夜色,比平日低了好幾個度。
原本的清冽音色,無故多了一些婉轉的繾綣,聽上去低沉憂鬱,讓她軟了心腸。
秦瑤光抿了抿唇,轉身往前走著。
燕長青忙大步跟上。
下人見狀,忙遠遠的跟在兩人身後。
踏入華沐堂,寒露迎上來接過秦瑤光解下來的披風,遞上熱巾子替她擦手。
被燕長青接了過去,將秦瑤光的纖纖玉指包住,仔細擦拭起來。
他做這些的動作很自然,就好像她真的是他夫人,而兩人是舉案齊眉的夫妻。
秦瑤光揮揮手,讓人都下去,才看著他問。
“郡王,你到底想做什麼?”
燕長青垂著眸子,只專心替她擦手:“我只想伺候夫人。”
“你說實話。”
秦瑤光半點都不信。
又是送花、又是跑到禧寧宮裡討皇太后歡心,燕長青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燕長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把熱巾子放回銅盆裡。
“夫人如此聰慧,我想做什麼,難道你果真看不出來?”
說罷,他便長長久久地注視著她。
燭光照在燕長青的臉龐上,他微微低頭,眉眼深邃,從鼻樑到下頜構成一道清晰的輪廓線,俊美異常。
眼底的憂鬱柔和了他從骨子裡透出的驍勇,使他散發著一種奇特的魅力。
秦瑤光被他看得避開視線。
心亂如麻間,找到一個他話裡的漏洞。
“我什麼時候允許你叫‘夫人’了?”
燕長青往後倒退半步,用一種受傷的眼神看著她:“我只是遵從太后懿旨。”
還真是打蛇隨棍上。
秦瑤光發現,燕長青一旦耍起無賴,她竟然拿他沒有太多辦法。
於是,不得不把話挑明。
“我記得跟你說過,我們是要和離的。”
“我知道。”
燕長青黯然道:“我只想趁還未和離前,多替你做些事,讓你輕鬆一些、開心一些。”
他這樣說,秦瑤光總覺得自己在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