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使得他們目前的支付能力有了不小的提高。不過,無論是購買武器,還是僱傭人員,都是一件很花錢的事情。在任何時代,打仗總是非常花錢的事情。剛剛繳獲這些庫銀的時候,陶成章和秋瑾還很天真的覺得可以這些錢能讓他們支援很長一段時間不用向民間收稅呢,結果,等到陶成章拿到美國人的報價單一看,才發現,如果按照這份報價單,按照徐錫麟和已經趕到安慶的秋瑾提出的要求,這些庫銀全花進去都不夠用。而光復會當年在宣傳革命的時候,他們的宣傳中,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宣稱革命之後不收稅。
宣傳革命之後不收稅,這種招數其實並不是光復會首創的,一般來說,只要當一個朝代到了遍地都是造反的傢伙的時候,往往就會陷入一個古怪的惡性迴圈,那就是:
要鎮壓造反,就要打仗,要打仗就要錢,要錢就要增加稅收,增加稅收就會讓還沒有造反的人的負擔進一步增加。而之所以遍地都是造反的,很大程度上不就是因為大家的日子都越來越不好過了嗎?即使那些沒造反的,生活狀況往往也已經窘迫極了,不過勉強支撐而已。一旦增加稅收,哪怕只是一點點,就會讓他們的生活完全無法維持,於是他們自然就會加入到造反的一方去。然後朝廷控制的能收稅的區域就進一步的減少,要鎮壓的暴民卻更多了,這就需要更多的錢,於是更重的稅收就落到更少的地方。然後……這個時候,造反的一方中如果有人喊出“均田免糧”這類的不收稅的口號,那自然是“萬民歸心”了。
比如明朝末年的時候,不但是李闖搞出了“闖王來時不納糧”的歌謠,就連我大清,都搞出了所謂的“永不加賦”這樣的玩意兒。當然,我大清一向是說話算數的,說不加稅,就不加稅。只不過我大清在稅收之外,又發明了一種叫做“捐”的東西。
自從1840年之後,隨著一次次的對外戰爭的失敗,對外的賠款越來越多,另一方面,海關的失控,各種外國商品的輸入也使得中國的經濟狀況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在外國商品的打擊下,國內的各種手工業呀什麼的紛紛破產,再加上為了擊退外國鴉。片,國內大規模種植鴉。片,再加上……反正就是我大清的財政狀況越來越窘迫,可是開支卻越來越多。於是雖然我大清特別的講信用,說“永不加賦”,那就“永不加賦”,不過“捐”什麼的不算賦稅,加這個就不算說話不算話了,於是……惡性迴圈的苗頭就冒出來了。
可是另一方面,革命者這邊也有惡性競爭。首先是孫文,搞出了一個政府不收稅的理念,說是隻要土地國有,然後國家不收稅,只收土地租金,就足以承擔一切的政府開支,並提供所有的政府服務了。他保證,除了地租之外,其它的任何玩意兒都不收。當然,先不說孫先生的經濟學水平如何,反正這一套,在原本的歷史上他喊得很響,但是在後來他控制住廣東之後,可是從來沒實行過,就像他的那個十萬英里鐵路計劃一樣。而他的後來者常凱申,即使轉進到了臺灣,在美國的資助下完成了“土改”,搞出了土地國有,也還是沒能實現孫先生只收地租不收稅的宏願。而自稱是孫先生的繼承者的土鱉,搞出了著名的“土地財政”,但是還是沒做到不收稅。估計當年孫先生說這個,也就是出於宣傳考慮罷了。
有了孫先生的榜樣,光復會自然也得有所表示。尤其是在他們和同盟會分道揚鑣之後,他們自然要有自己的說法好吸引支援了。孫先生的政府不收稅計劃是建立在土地國有的基礎上了,而光復會一向是反對土地國有的,(在同盟會那邊,驅逐韃胬叫做民族,建立民國叫做民權,平均地權叫做民生,合起來就叫做“三。民。主。義”,而光復會只要求驅逐韃胬,對於民國並不感興趣,甚至覺得專治也許更好,至於平均地權,他們更是明確反對,以至於被戲稱為“一民主義者”)自然不會搞地租代稅的那一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