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畢竟是大風大浪過來的,只淡淡一笑。陳宏赫臉色頓時恢復過來。“就這?我猜你一定是看不出什麼,所以才拿這一個小瑕疵說事。這個飄花的位置本來就是在燒就途中產生的,而這種色彩的飄動都是很正常的,你斷章取義,還添油加墨地說是經過塗色所成,就有點危言聳聽了。我剛剛提醒過你不要信口雌黃,可你還是不聽話了。”
“是嗎?”韓衝昂頭,打蛇隨棍上的介面道,“那既然陳老闆說我信口雌黃,無憑無據,那不如我們就試驗一下,看看這到底是真的燒就而成,還是另有文章。”
韓衝底氣這麼足,是陳宏赫如何都想不到的。
他悻悻看了一眼韓衝,也脫口而出。“你是怎麼個試驗法?”
韓衝笑了。“說來簡單,您說是本色燒就,我說是塗色所成,那咱們就刮釉看看,如果是在這個地方一刮開不就見分曉了,陳老闆,你說我這個辦法如何?”
“刮釉?”
陳宏赫的臉再無掩飾的紅了,這次紅的好像火苗,他的神色中亦帶著一絲怒氣了。
這個小子簡直太過狂妄。
陳宏赫這件螭耳香爐便是從日本那批貨裡邊挑選的一個樣品,而日本那批國寶級的古董都是此番“妍美之作”。
可陳宏赫多多少少曉得,這些文物都存在著它的瑕疵,或者這些文物都有著它致命的弱點。
當然,很多都是高仿,不過,這種高仿超過了一般的高仿,更可以說是對於破損古董的續命。
它將一件件古董還原,使得高仿的文物假似真來,以假亂真的存在,從而牟取暴力。
陳宏赫半晌沒說話,韓衝於他細微的神情,已經看出了一點貓膩。卻並沒有把陳宏赫逼到絕境。
在韓衝看來,得饒人處且饒人,前提對方知道認錯就好。
而一旁的塗雨薇更覺得這出戏的變幻莫測。
剛剛還是陳宏赫步步緊逼,現在反倒成了他啞口無言,難不成,真的像是韓衝說得,這飄花瑕疵的地方暗藏學問?
塗雨薇無疑被點燃了興趣,見陳宏赫板著木瓜臉,無動於衷。
反而好奇地追問。“陳老闆,韓衝說刮釉看看你的這個香爐是不是真品,你又覺得你的東西沒問題,那不如就試驗一下?我其實也蠻好奇這香爐的真假的。”
“好奇。好奇害死貓。說來簡單,刮釉那就是破壞了我的螭耳香爐。我這好好的香爐,他給我刮開了那是我的損失啊,你們年輕人辦事總是不經過大腦,顯然無理取鬧。”
塗雨薇似乎也察覺了什麼,聽完陳宏赫的話,冷冷反詰。“陳老闆,我話還沒說完。既然韓衝想要試驗,那如果這是一件真品,這刮釉後造成的損失必然是要韓衝承擔的。韓衝,如果陳老闆同意你刮釉,這香爐為真品,造成的損失你可以承擔吧?”
“當然。我破壞了一件真品,自然照數賠償。可結果這香爐不是真品,那這期間產生的誤會還請陳老闆也別見怪。”韓沖淡淡說著。
“好。”
塗雨薇扭頭看去陳宏赫,卻見陳宏赫千頭萬緒,表情茫然。
“陳老闆,刮釉如果你這香爐是真品,產生的一切損失韓衝買單。所以,你不用擔心什麼了。”
陳宏赫哪裡能不擔心,儘管他都不確定是否如韓衝說的一樣,但他卻不想冒這個險。
因為,他至少清楚,這批日本來的文物,並沒有哪一件是完美無暇的,都有一點點問題。
這些問題古董經過了高手的續命,但畢竟來說,它身形不正,誰也說不好問題出在哪個環節。
倘若真給韓衝蒙對了,就是那飄花位置的釉色出了差池,自己賠掉錢是小事,壞了名聲,以及可能幾千萬的大單,那才是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