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歇息吧讓弟兄們除了當值的幾位都回去好好睡一覺。告訴大夥江南西路戰事咱們贏定了!”陳子敬心情大閱不追究曹質出格的舉動拍了拍他的肩膀吩咐道“為什麼贏定了?”曹質的心情愈急切伸手去摸桌子上的程式碼本。
“不該問的別問這是咱們這行的規矩!”陳子敬伸手將曹質的胳膊推開笑著呵斥道。
雖然心癢難搔曹質卻不得不退了出去。邊退邊在腦子裡不停地琢磨“何大人到底送來什麼信?真怪為什麼陳大人一看他的信煩惱之色全部都沒了呢?真奇怪?”
此刻心中有很多疑團未解的不止是曹質一個人。遠在數百里外建昌軍統軍萬戶武忠也在燈下緊鎖著眉頭。
破虜軍與達春血戰夕地距離他駐紮的地方不到三百里。半個月來武忠都隱約覺得自己能聽得見風中的炮聲聞得到空氣中的硝煙味。手底下能動用的力量幾乎都被他動用了起來期待著能早日判斷出戰局走向。但是每天匆匆趕回來的斥候細作只能給他帶回一句話“破虜軍和元軍在對峙不分勝負!”
“對峙對峙有完沒完啊!”武忠懊惱地將書案上的密報統統掃到了地板上。他的萬戶府裝潢很華麗用得都是市面上最昂貴最流行的建築材料。牆壁是穿過白灰又塗了漆層的窗戶是打成拇指大小格嵌了彩色玻璃的。桌子椅子是從南洋運來的玫瑰木打造的最新款式就連地板也是採用船甲板材料精心拼起來的。
有人曾戲言但從華麗程度方面而言武忠的萬戶府已經過了當年的阿合馬。但所有這一切沒花費他武萬戶一分一毫忠心的老師爺兼管家一手包辦了這些事。當然管家蘇燦包辦的還不止是這些幾年來建昌軍在老人的打理下儼然成為一個世外桃源。達春在福建與文天祥打得死去活來建昌只是派了幾百人的隊伍到武夷山邊上“牽制”了一下敵軍就匆匆撤了回來。作為回報破虜軍北上南下也從來不經過建昌即使偶爾有人借一次路留下的買路錢也足夠武忠封部下的口。
在一個亂世不受戰亂波及的地方總是顯得特別繁榮。南來北往的商旅去福建投靠親友的讀書人懷揣著全部身家尋找安身之所的富豪總是在這個太平之所盤恆上幾天直到打聽清楚了外界風向才再次遠行。過往的人流帶走了是南邊急需的糧食留給建昌軍的是如山財富。在這個有山、有水、沒戰火的桃源裡管軍萬戶武忠漸漸忘記了自己所處的時代。
可慢慢靠近的戰火又將他的記憶從桃花深處喚了回來。望著花格玻璃窗外邊己經放亮的天空武忠覺自己平生以來第一次失眠了。
比判斷不出戰局的走向更令人煩惱的是他居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哪一方獲勝。如果達春贏了與福建一山之隔的建昌則依舊可保全其走私貨物中轉站和南逃人員滯留所的功用。建昌各地就可以繼續在這亂世中病態地繁榮下去。但那樣武忠知道自己並不開心雖然他自己現在是大元的萬戶吃著忽必烈朝廷剛剛“想起來”頒的俸祿。
“如果達春輸了……”武忠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達春怎麼可能會輸呢。破虜軍在江南西路投入的分明是一支牽制力量他們今年的重點攻擊的方向是兩浙。達春大人憑著手中十幾萬大軍可能輸給三萬多破虜軍麼?
武忠不相信這個假設心中卻又湧起幾分渴望期盼這個假設的成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期盼但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荒謬想法。
如果達春輸了我該怎麼辦呢?武忠拼命抓著自己的頭想不出任何結果來。達春不相信自己關於這點武忠很清楚。否則達春也不會到了如此重要關頭也不下令讓建昌軍前去增援。“可達春如果帶著潰兵逃到我的地頭上來呢?我是保護他平安北撤還是……”
“我不能做這種落井下石之事?那是不折不扣的小人行為。”武忠命刻否決了一個剛剛閃起的可怕念頭。“可他是韃子他殺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