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界的入口其實比任何一界都要松馭, 可常常進去容易,出來便是困難。這前路陰森黯然,製法亦無度,強者為尊,弱者為儡。可就因如此,他 們嗜血好戰,金錢珠寶反而不那般看中,做他們的黑色生意,一賺便是一大筆,比得上天上俸祿幾十倍。
傾櫻躺在籠子裡,使不出一點力氣。一路上,她掙扎的最為厲害,那家奸商竟每隔一 段時間便往她身上撒迷香,撒了不說,還會狠狠的揍她一頓。打人不打臉,如今她除了面部,混上上下的 面板都像紮了針一樣的疼。
不知道隔了多久,馬車終是停下了,有兩個身形高大的巨 人將他們搬下去,丟進簡陋的小屋裡。
房門被鎖,四周一片漆黑,少年少女們的嗚咽 聲終於輕輕響起來,可卻是如此壓抑與驚懼,被封住了妖力,又被帶到了這修羅地獄,生命即將如同脆弱 的紙片,下一刻,隨時都有可能被撕的粉碎。在這裡,生死如草芥,飄搖的無法掌控。沒有未來,也沒有 希望,而那樣的恐懼,像是黑暗中伸出的藤蔓,緊緊遏住他們每一人。
傾櫻垂著腦袋 ,垂著雙眸,不言不語,大家都哭泣的時候,她已經變得沉靜。她可以傷心可以難過,可是卻不能放棄自 己的命運。當無法在改變自己的處境,她便必須學會冷靜。
夜歿晝來,第二日,熹微 的晨光灑下第一縷光芒的時候,嘎吱一聲。
門被推開了。
幾個籠 子被挑了出去,又隔了會,再出去幾隻。
門外冷風呼嘯,料峭的寒意從外面侵染而來 。修羅界是極寒之地,而那櫻樹卻是喜歡溫暖地域的樹木,此時傾櫻渾身衣衫單薄,如墜冰窖般,瑟瑟發 抖。這冬天彷彿提前到來,沒有秋夏的滋生潤養,就算是沒死,來年春天,恐怕也開不出美麗的花了。
周圍漸漸空了,本是擁擠的房間最後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連離開的妖 精都無比同情她,在這個世界,若是選中了還好,若是表現得當,恐怕還有一線生機,若是賣不出去,恐 怕會被賣去做更低賤的工作。
而那株櫻花樹卻沒有任何反應,黑色的發散亂的遮住臉 龐,看不清她眸間的色彩。
管家推門而入,用腳尖踢了踢她,見她還有氣,才淡淡道 :“你倒運氣好,別家的主顧都喜歡柔順貌美的奴才,你偏生要反著鬧,本要把你處理了賣進靶場做活靶 子,沒想到就有人喜歡你這種烈性的小花妖。”
他略微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一遍又道 :“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如今你這般要死不活的模樣,那些主顧恐怕玩不到一次就玩膩了,你這死皮相 ,恐怕還折騰不過一晚上。”
傾櫻抬起頭,嘴唇微微蒼白,一雙大眼睛卻黑白分明。 她伸出手,輕輕的攬住了管家的脖子。
管家怔了怔,彷彿被蠱住。少女的氣息切開那 空氣中的腥氣,花香四溢,心神散亂。
可下一刻,管家慘叫一聲,跌在了地上。
傾櫻狠狠將他耳朵上咬下一塊肉,乘著他慘叫痛呼的當口,奪下他腰間的鑰匙,開了籠子瘋 了般往外逃。
她穿過走廊,跳上屋頂,大院裡被鬧騰的雞飛狗跳,可寡不敵眾,所有 的出路都被堵住,她終是如困獸,無法逃脫。
理所當然,她再一次被狠狠打了一頓。
若不是這批“貨”裡脾氣這麼壞的,就只有她一個,她恐怕便真的打死了。
要她的是修羅界一個有名的嗜血大將軍羅剎,聽聞了傾櫻那等刁蠻的程度,更是喜歡的緊,讓人 付了雙倍的金子,指了名要將她立刻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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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櫻竟夢見了自己的家人,至許多年前,自己陰差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