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擋的吧,何況是祁暮這麼單純透明的一個人。他上前握住祁暮雙肩,以前所未有的認真的語氣說道:“小祁暮,不是說你配不上,你怎麼可能配不上賀蘭二哥?就是那個池小姐,在賀蘭二哥身邊很快也會成為過眼雲煙。江湖上的晴玉公子因對人溫暖如玉而得稱,可是,他絕對不是表面上表現得那樣。你真要小心,你若陷進去的了,恐怕連個渣子也落不下。”
祁暮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道:“他那樣的人雖然好,但是離我很遠。我不會抱非分之想的。”
賀蘭顥嵩拍拍她的肩,心裡有個奇怪的念頭:也許單純的祁暮真的會是個例外。
賀蘭顥嵩陪她下樓結帳,掌櫃的笑嘻嘻地說:“不用了,地字二號房的房錢已結清了。”祁暮一楞:“請問,是誰幫我結的帳?”“一位公子。”祁暮微皺了下眉頭,心裡有些不踏實。賀蘭顥嵩卻瞭然:“肯定是賀蘭老二了,你那房錢還不夠他房錢的一個零頭的,他順帶付了也是應該的。”祁暮還是不安,總有欠人銀子的感覺。
牽了馬出門,祁暮又看到了在沔水東岸曾見過的那輛馬車,兩匹黑馬四蹄踏雪,四個護衛悄然靜立。馬車下站立的那個丰神俊朗的男子,臉上的微笑如春陽,正是晴玉公子叢顥崐。祁暮心下讚歎:原來這車這馬都是他的,難怪!他那樣的人到哪兒都是那麼講究的吧。
看祁暮愣著,叢顥崐溫和地開腔:“暮兒,都準備好了,可以走了麼?”
祁暮為了要他等候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又為房錢一事糾結,終究還是決定先問清楚了再說:“那個,叢大哥,我的房錢是你結的麼?多少銀子,我還錢給你吧。”
叢顥崐微笑著搖頭:“你既稱我一聲大哥,這點房錢就別放在心上了。”
祁暮張了張嘴,到底還是什麼也沒說。一邊的賀蘭顥嵩眼神閃了一下,若有所思。
賀蘭顥嵩將他們送到郊外,臨分別時,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叢顥崐,又對祁暮道:“小祁暮,我早先說的話你可記住了。若有了什麼事,千萬別忘了處州還有個思邪宮。”
祁暮五歲時,父親便在草原上教會她騎馬,但究竟是騎得少,七歲上山以後又未騎過,這騎術便有些強差人意,只能勉強跟得上叢顥崐的四個護衛,那還是因為馬車裡坐了一個嬌小姐,車沒跑得太快。看著護衛中有人露出嘲弄的神色,祁暮不由恨恨地想,早知道不要馬,直接使輕功,說不定還跑得比他們都快。
路經一處溪溝時,叢顥崐吩咐駕車的莫奇停下小憩。祁暮終於鬆了一口氣。下了馬,牽馬走到溪邊飲水。溪落白石出,溪裡的水只有一層淺淺的底了,卻是十分清澈。祁暮坐在石上,撩水擦了一把臉,不知是被北風吹的還是騎馬騎的,她的臉嫣紅嫣紅的,象是上了胭脂。只不過小半日,她的兩條腿卻已酸脹不堪,她不由得有些洩氣,心想著不如等下讓他們先走,自己遠遠地跟在後面就好,不消幾日,自己的騎術應該就能提高。
正低頭思忖間,忽然發現眼前的水面多了一張臉,那臉上一雙漆眸關心地看著她:“暮兒,很累了嗎?”
她忽然不想讓他看低了自己,咬牙道:“沒關係,不累。這就要走了嗎?”
他微不可察地搖了下頭:“倒也不急。只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祁暮抬眼:“什麼事?”
“池小姐呆在馬車裡,也無事可做,悶得很。你可以上車陪陪她嗎?”
“這當然可以,可是我的馬……”
“馬就拴在馬車後面好了。你們女子在一處,總是有話聊些。”
祁暮很慚愧,說起來她是上車來陪池月婉的,可是說到聊天,還真是人家主動得多。
多數時間還是池月婉說,祁暮在聽。因為她對女子的妝扮衣服實在是沒有太多的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