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送別》很快放完了,接下來是武戲《失空斬》,對這三齣戲吳節毫無興趣,看了半天,只覺得眼皮重如千斤,不覺沉沉睡死過去。
夢裡乾坤大,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粗暴地推著自己的身體。一個女子的聲音朦朧地從遠處傳來:“醒醒,醒醒。”
傍晚的時候被雷擊中,如今的吳節身心俱疲,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覺,被人打攪了好夢,心中有些不快,嘆息一聲坐起來。眼睛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糊滿了眼屎,一切顯都得有些朦朧,卻看不太清楚。
不過,他還是被眼前的景物給震住了。
首先他記得自己先前是躺在長沙發上的,可眼前的自己卻是躺在一張黑糊糊的木床上,頭頂是一頂雪白的蚊帳,有油燈在靠窗邊的桌子上幽幽地亮著,照出去不過三尺遠。
屋中的陳設也顯得非常破舊,怎麼說呢,有點像小時候鄉下老家的屋子。只不過,鄉下老家是農村,而這裡分明就是一座城市。
這一點可以從床外點點燈火和憧憧屋影中看出來。
從窗戶望出去,有流水的聲音在窗下潺潺流淌,間夾幾許犬吠,讓這片夜色顯得極為幽靜。
在現代的城市中,像這種古色古香,甚至顯得簡陋的房子可不好找。若說是仿古建築,可為什麼顯得如此古老?
冷,非常地冷。這是南方特有的溼冷,那種寒意無孔不入,就好象沁進骨子裡去了。身上那件被子似乎非常的薄,輕飄飄地沒有任何保暖效果。身體也被這不斷侵襲而來的冰涼凍得瑟瑟發抖,席子下面鋪了一層稻草,大概是因為太潮溼,散發出一股刺鼻的黴臭味。
“我這是在做夢嗎,明明睡在沙發上的,怎麼跑這裡來了?”心中的驚訝更甚,伸手拍了拍額頭,卻覺得燙如熱炭。渾身痠軟得提不起半點力氣,頭疼得好象是要裂開了一樣。
這感覺有點像是得了很嚴重的感冒。
這時,那個女子的聲音從又響起,聽聲音很幼稚嫩,大概十五六歲模樣:“少爺,可好些了?你的藥已經熬好了,是不是現在服用?”態度依舊非常不好。
然後,還沒等吳節說話,一雙纖細而白皙的手伸過來一把將他從床上扯起,一碗濃黑粘稠的藥汁灌進吳節的口中。
這藥苦得厲害,吳節一時不防竟被罐進去了大半碗。
藥水裡好象放了不少黃連和藿香,有股藿香正氣水的味道。
而吳節天生就對藿香正氣液過敏,頓覺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將頭一低“哇!”一聲將藥液盡數吐了出來。
“少爺,這藥可是花了不少錢的。為了給你治病,老太太去世時留給你的釵子都當掉了。你若還有一分孝心,就別這麼糟蹋東西,真當這裡是南京,你還是那個風光的吳大少爺?”那女子小聲冷笑:“算了,跟你說這些也沒用,你就是一個傻子。”
這個時候,吳節才將服侍自己吃藥的那女子看清。
這女子大概是因為年紀還小,身子尚未長看,個頭不高,也很是纖細。小眉小眼,頗為清秀,倒是一個小美女。只不過眉宇間帶著一絲惱怒,有些破壞形象。
她身上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粗布衫子,樣式嘛,應該是古代女人的服飾,也看不出年代。反正是清朝以前。領口和手肘處還打了幾個補丁,顯得很是利索。她面板白皙,五官精緻,說不上美,卻十分耐看。
此人正是自己的貼身丫鬟蛾子。
吳節用袖子擦了擦嘴,正順口道:“蛾子,我沒事,就是這藥吃進去有點反胃。”
話還沒說出口,他身子又時一震:我與眼前這個女子從來沒見過面,怎麼一見面就知道她是我的丫鬟。好象自己還把這個小丫頭給睡過,雖然沒有名分,卻也算得上是自己的老婆……我什麼時候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