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後來她說:「誰說她有毛病,誰才是神經病!我覺得她大智大慧。不過稍微看得太透一點,比起那那位未婚妻,她是大方得多了。」
我不響。
明珠的病大得很,把她送了回家,她便嚷累,我看她睡的。她一天總得睡上那麼10多個小時,不知道有沒有做夢,不知道夢是不是好夢。
我回來跟妹妹說:「1969年,皇家學院的畢業生,你有沒有認得的?」
妹妹說:「發痴了,出一個這樣的題目叫我做,皇家學院一年畢業幾萬個學生,怎麼查去?你親自到了皇家學院,人家也不會告訴你。」
我問:「黃的弟弟彷彿是皇家學院的。」
「這年頭誰不認是皇家學院的?」,妹妹白我一眼。
她不肯幫忙,只好我自己來。我查了半晌,黃的弟弟不是皇家學院的,是聖瑪麗院,我又託了他。閒了我翻閱明珠的筆記。那些筆記是整齊的,乾淨的,一絲不亂,她用鋼筆,有時候也用原子筆。她沒有畫畫的習慣,筆記邊緣清清白白。有時候用中文寫著一些字,有詩有詞,或是:「我不能集中精神」「想回家」都沒有奇突的地方。書本上有些字跡跟她不一樣,看得出也是女孩子的字,一定是她把書借出去,又收了回來。
我不明白,很正常的一個學生。不寫日記。一點線索也沒有,開頭大家以為她是為了一個叫家明的人,可是今天連她自己都否定了家明的存在。她親口問的:「家明是誰?」她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
我合上她厚厚的筆記本子。
電話響了,黃說:「1969年的畢業生,是不是?我表嫂的阿叔的奶媽的表兄的堂姐的兒子也是1969那一屆的,你問他吧,難得在他也是工程系的。」黃笑。
「別瞎纏了,這人在什麼地方?」我興奮地問道。
「在我這裡,你在電話裡說?還是當面說?」黃問。
「當面說。我馬上來,我請喝酒。」我說:「那位先生多大年紀?叫什麼名字?」
「姓王,叫家明。」黃說:「你馬上來吧。」
我嚇一跳,家明!不過,這是一個普通的名字,而且明珠的家明比她高一年級,不會是這個家明。第三章我在20分鐘內趕到黃家,見到那位家明,真是失望,換句話說,那就是不折不扣的一個家明。他五短身材,好好先生,五官擠在一起,一頭的汗,見到我直哈腰,問我有何指教,老黃在一邊直笑。
我說道:「想跟兄臺打聽一個人。一個女孩子。」
那胖胖的家明說:「胖的瘦的?女孩子不少啊。」
「念化工的,很漂亮,網球高手,面板很白。姓屈,叫明珠。掌上明珠。」
胖家明想起來了,「啊,明珠呀!早說好了!誰不認識她?那個淘氣鬼,把男同學當傻子似的趕來趕去,結果誰也沒碰到她一個手指尾。」
我高興的問:「兄臺是否是其中一個?」
胖家明臉紅了,「我,我可不會,我還量力呢,哈哈哈!」他遲疑,「她現在怎麼了?早結婚了吧?」
「她在大學時期,有男朋友吧?」我問。
「嘿!不勝列舉,如過江之鯽,她不是我班上的,也不同系,但是人人知道明珠大名,外國人叫她明」。
「她有一個很要好的男朋友,」我打斷了他的眉飛色舞,「叫家明,比她高一班,你可知道有這個人?」
「是嗎?」他問:「也叫家明,姓什麼?洋名是什麼?」
我尷尬地說:「不知道。」
「叫家明的人多著那,你怎麼這麼問?」旁家明翻翻眼。
我只好以明珠的口吻形容著,「很漂亮的男孩子,也打網球,很有點驕傲,孤芳自賞。」
老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