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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部分

讓你們跪。”張恪擺擺手讓他們站起來。

寇慎撣撣灰塵,笑道:“國公爺。下官以為你的話中有些不妥之處。”

“撈乾的!”

“是!國公爺稱蘇州百姓叛亂,下官以為和事實相去甚遠。蘇州百姓沒有吃飽撐的,豈會和朝廷作對,這事情的緣由還是跑不出官逼民反四個字。”

張恪不動聲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寇慎彷彿受了鼓勵,繼續說道:“天下百姓苦稅監礦監久矣,聖上竟然聽信閹宦的讒言。派遣太監充當稅監,盤剝天下,敲骨吸髓!作坊的織工百姓都是窮苦人家,被逼得失去了田地,不能種田,可憐悽慘,閹黨竟然向他們徵稅,雪上加霜,簡直喪心病狂,狼心狗肺!”

什麼叫顛倒黑白,胡說八道,張恪今天算是漲了見識。他一直以為自己算是心黑手狠,可是和東林中人指鹿為馬的本事還差得太遠。

聽寇慎的說法,彷彿種田是多大的福氣,能有福氣種田,絕對不當織工!可是事實上一個熟練織工的收入是農夫的三倍!

江南的百姓把自家的田地掛在士紳大戶名下,逃避稅賦,再進入豪商大戶的作坊做工。朝廷收不到他們一分錢稅,也沒法讓他們承擔勞役。

織工的日子過得不好,全都是官僚大戶的責任,和朝廷沒有一毛錢關係。更何況這一次派遣稅監,徵收的是作坊主,是商號,是販運的商旅,根本沒有徵收織工的稅賦。寇慎的慷慨激昂,只能騙騙三歲小孩子!

張恪沒有急著拆穿他,而是裝作大為受教,笑道:“寇知府,你是說稅監不該派遣!李實被嚇瘋了,也是咎由自取?”

“下官不敢!”寇慎道:“國公爺,下官以為百姓的確有些過激,可是朝廷橫徵暴斂也是不對,情有可原嗎,蘇州百姓絕沒有造反之心。事後帶頭鬧事之人主動到案,周順昌周大人也被捉拿了,若是造反,他們怎麼會如此老實。”

“哦,有道理啊,那寇大人以為該如何處理?”

張恪的話越來越客氣,寇慎越發得意,看來這位國公只懂得打仗,騙他太容易了!

“啟稟國公爺,卑職以為處理民變應該寬嚴相濟,只誅首惡。主動到案的五個人全都斬立決,至於周順昌,按照朝廷旨意即可。然後宣佈撤走稅監,永不再派。頒佈安民告示,百姓自然安居樂業。”寇慎說著,拿出草擬的方案,送到了張恪面前,笑道:“請國公爺過目,按照此法,蘇州必然重回安定。”

張恪接在手裡,翻看了一遍,然後扔到了毛一鷺的懷裡。

“毛中丞,你也看看吧!”

毛一鷺還沉浸在剛剛的恐懼之中,茫然拿起文稿,瀏覽起來。

“毛中丞,按上面的法子辦,你看如何?”

“這個……”毛一鷺一臉悽苦,想了半晌,說道:“國公爺,卑職以為大局為重,或許,應該,大約,差不多……聽寇知府的吧?”

強龍不壓地頭蛇。就算是平遼公來了又如何,不是一樣要低頭!

寇慎心中暗喜,甚至有些後悔,要是知道張恪這麼草包,乾脆逼著他把周順昌也給放了,要是落到了東廠的時候,只怕周大人凶多吉少啊……

“哈哈哈哈!”張恪突然仰天大笑起來,兩個人都被笑得心裡發毛,不知道怎麼回事。

“投案的五個人,周文元原名叫周老二。是周順昌的轎伕,名字還是剛剛取的,顏佩韋、楊念如、馬傑、沈揚,這四個人,有小攤販,有牙子,有酒店的夥計,年齡都在二十出頭,不到三十歲!”

大明可不同後世。士農工商,有著嚴格等級。這五個人從事的都是賤業,身份連老農民都不如,憑著他們五個能號召成千上萬的市民。去攻擊錦衣衛,攻擊東廠,荒謬程度都超過了手撕鬼子。